第二天。
威嚴的教會之中,有聖歌的樂聲在高高的穹頂和空曠的空間之中回響。這裡正在舉辦著一場葬禮,而數百名參加者都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
這廣闊的空地正中間,擺放著五口棺材。站在附近的家屬在低低地哭泣。而作為相關者的中原中也則是站在不遠處,在他的身邊,是坐著輪椅的天谷晃。
青色頭發的少年臉上同樣失去了慣有的笑容,他的神色肅穆,臉色蒼白得驚人,碧色的眼睛裡倒映著那冰冷的棺材。
此刻的他全身上下幾乎都包滿了繃帶,在這一點上反而開始像他的兄長。這一天的清早他才從昏迷之中清醒過來,本來應該在重症監護室繼續休息,然而天谷晃卻執意坐輪椅來到了這裡,只為參加這場葬禮。
面對魏爾倫這一個棘手的敵人,港口黑.手黨近乎風雨飄搖。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類能夠憑借肢體力量和技巧勝過魏爾倫。
“中也。”天谷晃微微偏過頭,叫了一聲紅發少年的名字。
原本正專注地望著葬禮儀式的中原中也回過神來,他與天谷晃對視,一時間抿住了自己的嘴唇。
在那雙眼睛裡,他沒有看到任何對方因為被他連累而受到攻擊産生的怨懟,反而是一片澄澈的平靜。
“你的傷口還疼嗎?”中原中也低聲問道。
天谷晃搖頭。青色的發絲柔軟地垂墜在他的面頰旁,纏繞在額頭上的繃帶讓他顯得更加脆弱得如同玻璃。
他的唇上同樣沒有絲毫血色,就像是被抽去色彩的花。
“昨天的事……”中原中也攥緊了手指,“對不起。”
“中也不需要向我道歉。”天谷晃回答,“因為中也從來都沒有做錯什麼。”
昨天,他的確近乎被魏爾倫殺死了。只是,在即將失去生命的時候,天谷晃緊急發動了自己的能力。
作為“暗殺王”的魏爾倫,即使是眼前的視角有所差異,依然不可能分辨不出自己是否殺了人。所以,天谷晃只是讓對方有了相當細微的偏移,原本應當將他整個下半身都砸碎的重力,在“光學隱身”的作用之下,最後只是被砸中了左腿。
“魏爾倫說他是你的兄長。”天谷晃說道。
“我才不會承認他。”聽到了對方的名字,中原中也的語氣變得激烈了一些。
“我知道。”天谷晃只是柔和地望著他,“魏爾倫口中關於自身身份的話有著可信之處,如果跟著他的步伐,你說不定能夠真正完全破解出自己的身份。”
“我會去調查。”中原中也垂下了眼睛,語氣平靜而堅決,“我會殺了他,殺了那個魏爾倫。”
“嗯。”天谷晃望著他,“關於中也的身份……”
他抬起手臂來,握住了對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