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出去。”陳馥野說。
外面是白雪的世界。
一下子就清淨了好多,彷彿屋子裡的雜音和濁氣,順著雪花就飛走了。
走在雪裡,褚淮舟撐開傘。陳馥野揣手走在他身邊,大概是他高,自己腦袋頂只到他肩頭,導致腦袋與傘面的上半部分留白過多,一陣風飛過,雪花啪啪啪就直接拍在臉上。
陳馥野停住腳步,面無表情:“……”
褚淮舟一邊給她擦雪,一邊毫不遮掩地狂笑。聽得陳馥野更來氣了。
“生氣歸生氣,臉別皺。”他微微俯身,用手掃著,“你睫毛上還有。”
陳馥野幹脆搶過傘柄:“你不會打,我來打。”
她直接把傘的一邊掛在了褚淮舟腦袋頂,然後自然向自己這邊垂下,一點都不費力氣,就是費人。
褚淮舟誇張地“啊!”了一聲,也只好逆來順受了。
“我提醒你一下,其實這樣我看不見路。”褚淮舟說,“你得用傘拉著我走。”
“放心,我知道。”陳馥野說,“我家養狗。”
走著走著,陳馥野發現她不知道他們走到哪兒了。
大概走了多久?三十秒?一分鐘?
可是再回過頭,連村莊的影子都看不到。
江寧縣邊的村莊,又不是什麼荒山野嶺,照樣是熱熱鬧鬧的地方。可現在,除了腳下的雪地,黑色的枯木,漫天飛雪,就什麼也沒有了。
“你終於來了。”一個清婉的聲音響起。
“我還想著,你究竟會不會赴約呢。”
陳馥野轉過身。
雪地中間,突兀出現一個小木屋。是那種農家自己修建的小房子,一般用來放柴火之類的。
顧青山正在裡面讀書。對外面的聲音充耳不聞。
陳馥野懷疑那只是一個投影。
烏發女子站在門口。她身型泠泠,眉目平順而溫柔,穿著完全不是這個季節該有的。
是季雨蘭。
“這麼說來,其實那封邀請函真正的地點,是在這裡嗎?”陳馥野問。
季雨蘭笑了一下。她的目光從褚淮舟臉上掃過,又看過來:“嗯。因為我不喜歡那種地方,太多人圍在一起吃喝,汙心煩躁。”
陳馥野想說,這是重點嗎這是……
不過,她沒說出口,而是也笑了一下,說:“祝你們新婚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