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昨天?”他從鼻子裡喝出一聲,“你們知道在秦淮水街不遞交申請,私自擺攤是違反大明律的吧?”
陳馥野遞上地契和房守仁此前的繳稅憑票:“合法的。”
袁捕頭看了自己一眼,接過來,神色稍稍緩和。
他回頭跟後面的小捕快竊竊私語了兩句,然後又繞著攤子走了兩圈:“嗯……”
金芸心小心翼翼:“嘿嘿,怎樣,袁捕頭?”
於是袁捕頭發出靈魂疑問:
“奇了怪了,誰會在自家地皮上擺地攤啊?”
陳馥野看向房守仁:“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吧。”
“老夫我那是閑坐,又不是擺攤!”他辯解,“你們這才是擺攤!”
“你們,你們幾個,都給我聽好了啊。”袁捕頭伸手,指指點點,“這個店面在週末之前趕快給我收拾一下,不說跟旁邊那些鋪子一模一樣,好歹要有個牆壁,有個屋頂吧?這秦淮河畔可是我們應天府的門面,等下週州府考察組從順天府來了,看到你們這個破爛大地攤——啪!落選了!誰負責?”
“誰負責?誰負責?”後面兩個小捕快跟著feat了兩句。
陳馥野悄聲問:“什麼考察組?”
“全名是洪武杯州府爭霸賽評分考察組。”房守仁掩嘴解釋,“就是對各個州府的商業活力、民生現狀和發展前景進行綜合的考量,每三年選出一個州府成為冠軍,屆時聖上還會親臨頒獎呢。”
“哦。”陳馥野瞭然點頭,指向房守仁,“那他負責。”
房守仁:“……”
“嘿嘿,官老爺放心,我們一定收拾,一定收拾!”房守仁賠笑,“你們就放心吧!”
袁捕頭深嘆一口氣:“這些日子我每天都會來巡視,你們最好動作快些,要是週末之前還解決不了這個問題,鋪子也就別開了,明白嗎?”
“明白明白!”房守仁連連點頭。
“這次三年一屆的洪武杯有多重要,就不必我多說了吧?”袁捕頭攤手仰天道,“上一屆我應天府惜敗蘇州府,被隔壁那幫蘇州佬嘲笑了整整三年,三年啊!”
陳馥野皺眉:“這麼激烈啊?”
“那可不?據說今年太原府又異軍突起,再加上他們有地理優勢,甚是會巴結順天府,據說現在黃河裡面全部都是他們的船,整個順天府都快被老陳醋淹了!你以為我們的勝算很大嗎?”
“哎!不大不大!”房守仁擺手。
“你說什麼??!”袁捕頭怒然,“你再說一遍??”
“……”他又連忙拱手改口,“大大大!”
“哼!”袁捕頭將衣袍一打,“知道就好,這回爭霸賽冠軍我應天府必拿下,都給我趕快行動,可別讓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說完,他便離開了。
兩個小捕快連忙跟在後面,似乎是要往下一條街巡視。
金芸心抱膝小聲嘀咕:“怎麼就變成老鼠屎了?這不挺好的嗎。”
“……”陳馥野移開目光,眼神掃過別家琳琅精緻的店鋪,“我倒是想贊同你,但是我的良心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