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看都是兇殺案吧?”周怡面色慘白,聲音顫抖,“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說完這句話,她突然臉色一沉,疑惑地看了一眼天色,以及周圍空曠無人的土路:“嗯?我怎麼在這裡?我睡了多久了?”
陳馥野:“……”怕不是真睡昏過去了。
“一般來說,在郊野遇到這種情況,應該聯系警察才對。”褚淮舟說。
“你不是錦衣衛嗎。”陳馥野斜睨,“嗯?褚大人?”
他頓住:“……”
於是,褚淮舟從善如流地換了一種說法:“一般來說,在郊野遇到這種情況,應該聯系可以立案調查的官方機構才對。”
想了想,周怡小聲提問:“那,那你是錦衣衛的話,好像還是可以先聯系你吧……?”
褚淮舟沉思片刻,只好點頭:“也是噢。”
這個點頭並不是“交給我了!”的點頭,而是“雖然道理是這麼說但是你真交給我其實我也並不知道該怎麼辦”的點頭。
這片土路在江岸邊上,離城中直線距離其實不算太遠,遠處就能看到揚子江碼頭。但恰好就卡在江寧縣邊上,算是中途的一片江畔郊野,附近沒有村莊,只有諸如此類讓遊者臨時歇腳的小茶攤等等。
能夠把被害人這樣簡單粗暴地塞進水缸裡面,想必作案人一定是窮兇極惡之徒。
如果那把刀真是兇手情急之下撇下的證物的話,那麼兇手隨時都有可能返回現場,銷毀作案痕跡。
“這樣。”陳馥野站起身,“你留在這裡保護現場,我先和學姐回去報官。”
想要保護這樣的現場,必須得留一個人在這裡,以防萬一。
其實留在這裡更危險。褚淮舟答應:“那行,我們水街再見。”
陳馥野去牽小紅,褚淮舟將那把疑似兇器的刀在草地上撇幹淨,然後用茶攤上的布料包裹好,走過來,栓在了小紅身上。
“這個不能留在這裡。”他說,“你先把它帶回去報案。”
陳馥野點頭:“好。”
作為證物,這把刀如果還和褚淮舟一起守在現場,但凡兇手返回,他連轉移證物都沒地方轉移,不如直接帶回去遞交官府,還可以安全保留下來。
“咴……”小紅很嫌棄,不大樂意讓這個東西貼在身上,但還是屈從了。
陳馥野拉了一把,周怡也艱難地騎上了馬,悶悶自言自語道:“原來外面的世界這麼刺激嗎……”
褚淮舟笑著揮手。
揮著手,他又低聲道:“我們在明處,路上千萬、千萬小心。”
陳馥野在他掌心拍了一下,利落道:“走了。”
小紅邁開蹄子奔跑。
褚淮舟把刀拴在了腳蹬旁邊,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隨著馬兒的顛簸一晃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