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武,二十四歲,屬狗對吧。”馬面問。
“不對!我二十八歲,屬馬。”阿武怪聲嚷嚷著:“而且我不是張曉武,我⋯⋯我姓李啊!”
“啥?”壓著阿武的牛頭搔了搔頭,稍稍減輕擒拿施力。
“你們認錯人了⋯⋯”阿武一面說,伸手在褲袋中掏摸,摸出一個皮夾,他將皮夾抖開,便露出裡頭的身份證,上頭的姓名是“李文新”──這當然是假造的身份證。
他倒是對那些將他打死的傢伙,卻未取走他的皮夾感到有些詫異,但隨即醒悟,皮夾中擺著一張偽造的身份證,即便屍體讓人發現,那張假造的身份證,還能夠誤導警方偵察方向。
牛頭奪過阿武手上的皮夾,細看了看,呢喃地說:“真的是姓李耶。”
“你白活啦?身份證在陽間一張沒值多少錢。”馬面白了牛頭幾眼,又回頭看看站在遠處的小孩,冷笑地說:“我看他們是同道中人,難怪氣味相投啊⋯⋯”馬面又在PDA上點點畫畫了好一會兒,跟著拍了機器幾下。
“這便宜貨,會不會是資料出錯?”牛頭狐疑地問。
馬面將PDA放入口袋,揪著阿武頭髮說:“不管你是誰,死了就不能繼續在陽世遊蕩。回到底下,不管你姓張還是姓李、屬狗還是屬馬,都能查得清清楚楚,若是讓我們查出你編造身份,有你受的。”
阿武不安問著:“回去哪裡?”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牛頭將阿武拉了起來,揪著他的衣領。馬面則伸手從腰間取出一副怪模怪樣的東西,那是一雙完整的手骨,骨節銳長殷紅,做握拳狀,兩個拳頭末端以鎖煉相連,馬面扳著手骨指節,喀啦幾聲,本來呈現握姿的手骨張揚開來,變成了爪狀。
“譁,別想用這玩意銬我!”阿武登然會意,這玩意兒是手銬──他最痛恨的東西之一,他突然一記勾拳打在馬面下巴,同時抬膝一撞,頂上馬面小腹,再猛地向後一蹦,後腦結結實實撞在牛頭嘴上,這三記攻擊一氣呵成。阿武本便有數不清的街頭鬥毆經驗,過往遭多人圍毆時,都能出其不意地反擊脫困。
但這一次不同。
他的拳頭、膝蓋像是打在石柱上、他的後腦像是撞在土牆上,這一氣呵成的三記突擊,竟像是攻擊在他自己身上一樣,使他抱著頭彎下腰來,覺得後腦發出一陣一陣的暈眩疼痛,拳頭和膝蓋也疼痛欲裂。
“別白費力氣了,你剛死不久,一點鬼氣也沒有。”馬面順手兩巴掌甩得阿武雙頰熱辣紅腫,又將那對硃紅骨銬的其中一環向阿武后頸湊去,五指握合,喀啦啦地將阿武頸子緊緊掐住,阿武感到頸上傳來強烈的刺痛和緊束感,不由得噫噫哀嚎起來。“咳咳,原來不是手銬,是脖子銬!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