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來吧。我以後會申請駐紮在荊州,這些日子如若你有空就去看看屋子還有裝飾,大抵以後我都不會回京了。”蘇龔正淡淡道。
畫兒一愣,隨後低頭應下,“是。”
太守府的書房,慕容習提筆在信紙上寫下兩個大字,“已成”,揮手喚來一旁咕咕咕叫個不停的信鴿,將信紙塞入信鴿腳上的信筒裡頭,雙手捧著它在外頭放飛了。
窗戶大開,慕容習側首看著那隻白色的鴿子飛上了藍天,輕輕嘆口氣,“都說這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希望這次自己沒有做錯。”
等他剛剛站起要披衣繼續處理公務時,卻聽得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送官邸報紙的人飛快地跑了進來,幾乎可以說是直接跪著撲倒在自己面前,“十萬火急!”
紅色的羽毛黏在信紙上面,信封上頭寫著,“吾弟親啟”幾個大字讓慕容習愣了愣。
這是慕容軒送來了?
自從對方登基之後,似乎兩個人就從來都沒有兄弟相稱過,對方忽然這麼叫自己,他還真的有那麼一丁點的不太習慣。
慕容習回過神,忙將那封信拿了過來,生怕裡頭又是什麼緊急軍務。畢竟他們彼此都很清楚,現在朝內三番兩次動盪,雖然都已經平定,但是卻不能夠保證不會出現第三次,第四次。
然而在他取出信紙的時候,卻覺得自己格外的無語。
一般而言,雞毛信封應該是軍務要事,有些時候裡面甚至會夾雜著所謂的軍隊令牌。但是呢,這封裡面輕飄飄的,甚至於裡面只有幾行字。
總的來說,就是封后大典讓他回去。
封后大典?
慕容習愣了愣,有些恍惚,這是第幾次封后大典了。好像是第三次了,這慕容軒倒也是命苦,別的皇帝一輩子可能也就一個皇后,他倒好,還沒而立就換了第三個了。
至於人選,信紙上面沒說,慕容習卻很清楚會是誰。那個能夠讓自己兄長大廢六宮的女人除了林九九,還會是誰。
前些日子那大廢六宮的事情也是極為熱鬧地傳到了荊州這邊來,慕容習很清楚這件事在老百姓眼裡不過是一件樂事,喜事,甚至於談資。但是在他們這種整日以國家,以江山社稷為重的皇家子弟而言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子嗣這一方面,朝中老臣必然不會放過。雖說現在已經有了太子,但是這皇家的孩子沒活過成年的還少麼?
而另一方面也是格外的重要,權勢。
送女入宮,一朝得寵那對於這個家族而言不單單是顯赫二字,也是帝王心思所在,更可怕就是外戚能夠和宦官勾搭在一塊,透過寵妃得到皇上心思再傳達出去。
壞一點就是顛倒社稷,例如蘇太傅。
好一點就是所謂的簡在帝心,也是得寵,登高這些說法。
不論是哪個,對於現在家族裡還有待嫁女子的,都是重大的打擊。
朝內鬨鬨鬧鬧半日,最終還是林尚書撞柱受傷為結局,那些人也都不敢再說什麼,一個個將嘴巴閉得緊緊的,生怕被那威壓之下的帝王給弄死了。
然而在前朝極為氣憤甚至於在那些群臣面前就差沒有將人推出去斬了的帝王現在卻在昭陽宮裡頭學著怎麼去抱小太子,他抱著孩子在宮殿裡頭走來走去,低聲哼著曲兒鬥得小太子哈哈大笑,雙手在空中不停地揮舞著。
坐在床榻上的女人低頭看著手中的書籍,她無奈地搖搖頭,這人都罷朝不知道幾日了,這幾日都在這兒哄著孩子,任由自己怎麼勸都不去上朝。那些大臣們興許是真的怕了,就算是這樣,也沒有一個人敢來昭陽宮門前跪著,求皇上回去。
“你是不是該去上朝了?”林九九將書倒扣著放在了桌面上,輕輕地哼了聲,“恩?”
慕容軒的腳步一頓,隨後繼續輕哼著曲兒哄兒子,“不去,那群老匹夫,他們不是可以麼。那就讓他們去治理朝廷唄,反正都挺能的。丞相還以為我不清楚麼?那幾個一直勸諫的都是當年他的老師,而他家裡頭還有一個侄女是待嫁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