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也是寶月母妃會將這件事告訴我的原因——因為當時的我,已經不再會被這樣簡單的問題所困擾。
後來我去見了我的生母。
她過得不算好,但也不算差,寶月母妃並未苛待她,但也沒有給她額外照顧。
見到我她很激動,拉著我問了許多事。
她很愛我,我感覺得到,但她也很痛恨寶月母妃,所幸在來這裡見她之前,我已經設想好了她可能會有的反應,所以關於她詆毀寶月母妃的那些話,我都權當是沒有聽見。
我最終沒有撤了她的禁足令。
一是父皇還活著,我這麼做不合適,二是我也不希望她出來以後,跟寶月母妃有什麼沖突。
來之前,我以為自己能做到公平,事實卻是,我還是更偏向寶月母妃。
就像寶月母妃曾經說的:“人心的複雜不在於它的多變,而是在於它有時候不會受任何人控制,包括我們自己。”
於是我吩咐宮人對生母多照顧一些,每個月也會抽一兩天時間過來陪她。
但是每次她問我,可不可以帶她去別的地方走走時,我都會告訴她,父皇還活著,我身為人子,不好違揹他的意願,哪怕後來父皇駕鶴西去,我也還是這麼說。
我在位共四十七年,在位期間天下太平昌盛。
五十歲時,我將皇位傳給了太子,自己做了太上皇,太子和我一樣,也是跟著著寶月母妃長大的,是我所有兒子裡最像我的一個,希望他能將我打造的盛世長久的維系下去,更上一層樓。
雖然我知道,盛極必衰,是不可避免的結果。
但我希望,這個盛世能堅持到我閉眼之後……哎,其實我也沒想到我居然這麼能活,都八十好幾了,還每天吃嘛嘛香,就是偶爾回憶起從前會有點失眠。
好了。
今天就說到這裡吧,希望後世如果有人看到我這封手書,莫要太過於羨慕。
夜深了,我也該就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