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雖說自蕭衍行主事之後好轉了不少。但都是農本思維教導下計程車族,固有的思維從未打破過。自古文人輕視商賈,在座大部分官員對搞經濟本就缺乏見解。
這般突然被王姝點了一下,有種無所適從的懵圈。
許久,才有人猶猶豫豫地開口:“這……這當真是側妃娘娘所寫麼?”
他們自然聽說過王姝,西北小地方商戶女出身,但頗受殿下愛重。王姝有多受寵,只要人在京城都有聽說過。但他們只聽說過此女美貌,卻從未知曉她有如此學識和高瞻遠矚。在場不乏飽學之士,雖不懂經商,卻都看得出文中內容的分量。
尤其是鎮國公薛長風,整個人都有些傻了。
想說這不一定是出自一個女子之手,但看著文體並非傳統文言而是口頭話所寫,又有點相信。
在確定此上疏就是王姝手寫,他們不禁有些舌橋不下:“側妃,側妃娘娘大才啊!”
蕭衍行不知緣何油然而生一股驕傲,無法遏制。這就是他的姝兒。
短暫的靜寂之後,是一陣熱烈的討論。
開拓思維是一瞬間的事,給予的震撼卻是愈久彌新。尤其是越細品越覺得被驚醒。一些上了年紀的老臣,更是拿著這份論文不想鬆手。
若非這裡是紫宸殿,他恨不得私自將這論文蒐藏。
論文轉了一輪,又回到蕭衍行的手中。他方才也是隻粗粗看了一遍,心中的震撼不算小。畢竟從根子上來說,蕭衍行其實也是農本思維下教育出來的君王。他雖然天生敏銳,慢慢意識到了開海的重要性,卻從未有過如此清晰且深刻的概念。
當下將這幾張紙放到手邊,詢問起了各位的高見。
一時間,紫宸殿熱鬧非常。
王姝將論文送出去,轉頭就忙起了別的事。她在江南的實驗基地已經步入正軌,農科屬的推廣也在穩步進行。接下來自然要發揮王家鏢局的作用,如何安排物流也是重中之重。
如今的交通並非後世的便利,全靠人力和畜力。道路崎嶇且難,要保證運輸,自然提前做好安排。
東宮裡各自忙各自的,隋暖枝在得知自己母親竟然私下查王姝,嚇得臉都白了。當真是母女一個德行,性情都是一脈相承的。隋家這對母女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從不相信別人,只相信自己。可若只是撞個南牆便罷了,撞之後會遇到什麼後果,兩人的認知不一樣。
隋暖枝很生氣母親的一意孤行,幾次三番的宣隋家主母入東宮。今兒隋家主母就來了,來的時候臉色十分古怪。隋暖枝尚未開口前,她倒是先問上了王姝的為人。
“母親問這作甚?”隋暖枝心裡惱火母親自以為是,但該回的話卻還是回了。
“這事兒你可必須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隋暖枝沉默了片刻,冷著臉道:“皮相極美,性情淡漠卻高傲,不大出門。”
“就這些?”隋家主母的眉頭擰得能掐死蚊子,“你在殿下後院也幾年了,對你的對手就瞭解這些?那側妃什麼學識,平日裡在做什麼,常常與哪些人來往,為何得殿下看中,你都不曾查過?這些東西都查不清楚,你連那側妃為何受寵都不知道,如何能鬥得過人家?!”
這話像一把把刀割在隋暖枝的心上,割得她心口一抽一抽的疼。她如何就沒查,這不是查不到嘛!
隋暖枝頭扭向一邊,不說話,隋家主母的臉色越發難看。她瞪著自己女兒,都說她資質好,心思通透。但隋家主母卻覺得女兒就是被家裡捧的太高了,以至於自覺高人一等,看誰都瞧不起。都被人騎到頭上來了,還仰著頭看,不知道低低頭,謙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