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禾倒吸口氣,看到那方泛白的綿密,近乎要暈厥。她歹從心起,反正都已經被教訓,說些嗆人的話又怎樣:“那你也挺會舍,這麼快就捨出來了。”
她說時是以半跪的,居高臨下的姿態睥睨,只是喉嚨蒸著燙人的熱,聲線氣若遊絲,沒什麼底氣。
賀徵朝能看見她唇邊漣漪的紅,那是他烙印的痕跡。他伸手去剜,一寸寸,一次次,又按住她的脖頸加深這個烙印,迫使她低頭去看那裡,嗓音溫柔中透著涼薄:“你自己看看,這是你的還是我的?”
誰能分得清。溫知禾惱羞成怒,話還沒說出口,又迎來一次沖擊,直中她靈魂要害,那麼痠麻,她的頭皮爬滿啃食的螞蟻,渾身也是密密匝匝的酡紅。
幾輪下來已是天黑,溫知禾被他由車上抱到起居室,知羞得不得不舉起白旗認命投降。
他倒也仁慈,不,是懂得適度。看她已經紅得不像話,做了善後就沒再多要。
太過疲憊的後果是睡個爽,溫知禾悶頭沉寂了十個小時,醒來的時候她還迷迷瞪瞪,以為自己沒回國,下意識按內線想叫傭人。
傭人是沒來,來了昨晚的閻羅王。
溫知禾對自己歸國的感受具象化了,也不是很想起,索性繼續睡。
賀徵朝只能面無表情地倒掉自己做好的飯,投入工作中。批閱完傳來的檔案,他沒有拿桌上任何一本書,而是從某部落格app裡,點開了採訪溫知禾的那幾期。
最新一期是上個月錄制的,上中下籠統三期,他翻來覆去聽了遍,無需看shonotes,都知第幾分鐘第幾秒會到下一條問答。
不是沒有見過面、打過影片,越過螢幕做更親密的事,但愛一個人總會不由自主去探尋那些細枝末節的角落,書上有關她的筆記,會不惜損害去撕扯下來收藏,偶然在街角幻聽她的名字,會下意識扭頭看去。
學生時代沒做過的蠢事,他在一個人身上做了千遍萬遍,分明他已是上了年紀。
不過,聽聽部落格也並非沒有新發現。溫知禾生父曾奇妙地在賀家做過專車司機——他們有過相當近的距離。
部落格在持續播放,賀徵朝闔眼傾聽,聽她講述遺憾的少年宮,聽她戲謔自制的麥芽糖誘發自己過敏,聽她學生時代傾慕過的男同學……聽了不知幾遍,依舊有著十足的新鮮感。
因為太過專注,沒發覺書房的門被悄然推開,直到播放鍵被人暫停,溫香軟玉入懷,賀徵朝才睜開眼。
真絲兜不住她身上的體熱和香,但她並非無意撩撥,是純粹習慣性坐在他膝上。
“大老遠我就聽見你放這個……你是老年人呀,放這麼大聲。”溫知禾搖著嘟囔,其實是她胡謅,隨口打趣的。
賀徵朝託著她的腿,大言不慚:“你不在的時候習慣了,這間房總要有你的聲音。”
突然的糖衣炮彈,零幀起手。溫知禾一噎,本就口幹舌燥,現在臉都燙起來了。
歸國第一週,溫知禾少不了應酬一些人情世故。
她的工作室掛在恆川那裡一直沒變,人員走走散散,核心的幾位仍還在,何況動畫短片曾經過熟悉的好友指導過,感謝宴必須排在首位;其次是親友間的寒暄,幾場家宴……
溫知禾忙得像陀螺,頭回發覺自己的圈子竟如此龐大,她原先是打算回來推進新專案,好讓自己沒那麼閑,事實證明她的確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