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膚色可是天生的?”
“是。”蕭善如今對著他,謊話是張口就來。
顧邵面上看不出信是沒信,只定定地看著她,不知在想什麼。
眼前的人一身粗布旋裙,頭髮用木釵挽起,很不起眼的打扮,比他院子裡的粗使丫頭穿戴的還不如。
偏偏自己就是被這麼一個,乍看之下並不起眼的丫頭,攪動了心思。
她的五官很是亮眼,至少膚色掩蓋不住的一雙亮眼和紅唇,就常引人想要一探究竟。
顧邵不知道是自己魔怔了,還是這姑娘當真是被沙礫遮掩的玉石,灰濛濛的又透露著一股別樣的誘惑。
顧邵的手撫上她的唇,來回摩挲,蕭善想要偏頭去躲,卻被他另一隻手按住。
蕭善只恨自己來時沒有吃口大蒜,不然一張口必讓他後退三里地。
“公子這是做什麼,公子不是說了……”蕭善心跳如鼓擂,這人不會是真的想要說話不算話吧。
來時該帶著藥包的,因覺得明日要擺宴,他不至於這麼喪心病狂才對,此時就很後悔。
顧邵低沉地笑了一聲,“小丫頭,你以為男女之間,就只有榻上之歡麼?”
自己雖沒親嘗過,但出去吃酒做耍,卻見識過不少席間花樣。
罷了,總歸此時是在別人府上,傳揚出去不大好聽。
顧邵收了手,鋪開一張紙,吩咐道,“研墨罷。”
蕭善如蒙大赦,兩手交握了幾下,不抖了,這才拿了個乾淨硯臺,往裡面加了點水,懸手捻起墨塊,輕按慢轉,力度均勻的推進。
顧邵靠著椅背,半闔著眸子,過得一會兒聽她道,“公子,墨研好了。”
“單知道你讀書識字,卻不知也是常動筆墨的。”顧邵睜眼看著硯臺,墨汁澄黑,香味無損,濃淡得宜,意味不明地誇了一句。
蕭善正在一旁拿著帕子擦拭手上的墨跡,聞言手頓了下,抬眼看他解釋道:“在家時,小人常替兄長研墨,因此手熟。”
顧邵沒再說話,提起毛筆不知是給誰寫信,蕭善眼看著他寫了一張又一張,很是話多的樣子。
蕭善這人慣來覺多,春困夏打盹,秋乏冬眠哪個都少不了她。今日在外面跑了許久,午時也沒歇晌,屋裡這會兒忽略對方偶爾輕微抖動信紙的聲音外,可以說是鴉雀無聲。
倦意從腳底一湧而出,腰肢,脊背和脖頸,慢慢就卸了力氣,整個人昏沉地厲害,尚餘一點兒理智告訴自己不能睡,但是控制不住,本能漸漸蓋過理智。
她迷迷瞪瞪間守著一絲清明,堅持一手掐著另一手的手背。疼,是真的疼,就是怎麼也醒不過來,她甚至感覺到眼睛幾次睜開,最後又無力地闔上。
“咳咳!”
蕭善不知這是有意提醒,還是他嗓子不舒服自然而然的咳了兩下,但主子既然咳了,自己是不是應該斟杯茶水端過去,心裡都明白,就是醒不來。
她索性不在掙扎,由著自己睡,想著最好趕緊支撐不住跌倒了,就說腿抽筋了,想來是無事的。
“咣咣”兩下,顧邵用鎮紙在桌上敲了兩下。
方才寫完信抬頭去看,就見她整個身子搖啊搖的,腦袋左一晃,右一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