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爺,就是周管事說的這樣,小人也見過幾次。”
“小人可以作證,柯管家幾次置田買地,家財何止萬貫!”
“小人父親還曾勸過他不要這麼做,反倒被他打了一頓,趕到地頭做活去了。”
一時間破鼓萬人捶。
周敦一鼓作氣地告完狀,心裡七上八下的,王爺要是此次不發作對方,訓斥對方兩句就翻過片兒的話,自己一家以後的日子怕是要難過。
可是這幾年大家一直被柯德壽欺壓,若是眼睜睜放過此次這個扳倒對方的好機會,他們非得嘔死不可。
但願王爺不會顧及柯德壽是宮裡賜下的,一定要執法以嚴,半點兒也不徇私才好!
顧邵聽完一語不發,柯管家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替自己辯駁,只是他順著周敦的話回憶了一下,人家並沒有捏造什麼,的確都是自己幹下的。
只是他沒想到最先站出來揭發自己的會是周敦,
柯德壽沒想到王爺剛出孝就來了太原,他以為對方怎麼著也要先去汴京看過聖人才是,原本計劃著過了端午就收手的。
如此過得兩三個月,該長的也長好了。
院兒裡靜悄悄的,各人的呼吸聲都像是被憋回了肚子裡,只有風吹過花木的嘩啦聲,“瞿瞿唧唧”的蟋蟀叫聲。
良久,柯德壽垂下的視線中闖入一雙黑色皂靴,靴子的主人猛地用腳向上一頂他的下巴,神色冰冷,猶如在看一個死人,“說說吧,拿著本王的別莊,都同哪些個雜碎做了生意。”
蕭善提著一盞大大的羊角燈,由人領著在園子裡轉了一圈。
濃濃夜色下,其實不太方便用肉眼仔細檢驗。
她量了量花木的主幹和大枝粗細,又觀察了下它們的栽種位置,和自然生長方向,發現整體長勢的確不太合理。
“怎麼樣,蕭姑娘你看出不對了嗎?”顧十一跟著她轉來轉去,等不及問道。
不待她回答,又自說自話道,“反正我覺得不對勁,要是把這些枝丫比作人的頭髮,五年前還有三千煩惱絲,現在可就剩下一千不到了,說沒鬼誰信!”
蕭善笑笑,回道,“可這並不能作為人家監守自盜的證據,無他,家養的觀賞性花木是需要修剪的,只一句往年修的狠了些,還沒緩過來就能推脫掉。”
顧十一想想也是,自己這是明明白白知道了有人貪墨,再看這些自然覺得都是證據,可實際上,這些並沒有多少說服力。
“還是得看那些被連盆搬走的。嗯,還有這兩棵黃楊和血櫸,一名貴,二修剪的過於過分了,你看,都快禿了。”
顧十一走過去看了看,樂道,“可不是,老幹發新葉。”
蕭善摸了幾個本不該修剪,卻被修剪過的斷口,同他講道,“這也都做過特殊處理,不懂行的人看了,只會以為是經年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