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旺的爹是侯府大管家,有兩個兄弟分別跟著大少爺和二少爺,一個在汴京城,一個在城外。
而福旺則作為老來子,則跟在大老爺後面跑跑腿,外出一般不帶他,但是在府上,卻是得鞍前馬後伺候的。
因此這半天了也沒瞧見他,又等了幾息,蕭善看到了大夫人院裡的大丫鬟的弟弟,自己認得但不熟,忙衝他擺手招呼。
待人過來了,蕭善同他往不顯眼處挪了挪,打懷裡掏出個銀面素戒指遞過去,“你若不忙,這會兒替我去跑個腿。”
那小廝見她出手大方,自然樂意,樂呵呵地接了,同她道,“姐姐有事儘管吩咐就是!”
蕭善扯了個藉口,同他道,“先前聽他二人說起,他們鄰居家有個婆婆做的醬菜很可口。聽得我心下好奇,便囑咐他們幫我帶兩壇來,這不是沒看到麼,麻煩你去幫我問問情況。”
小廝應下,同她做了個揖,跑走忙去了。
回了廚房,棚子底下襬了幾張藤椅,幾張長凳,幾個婆子並丫鬟正躺在上面歇晌。
有兩個醒著的正在那翻花繩,看到蕭善回來,笑了笑,又指了指旁邊睡著的人,蕭善同樣回了個笑臉,搖搖頭表示不介意。
進了廚房倒了碗茶水,才喝了兩口,簾子一挑,那兩小丫鬟也進來了。
因她平日待人總是一團和氣,不喜打罵人,在主子跟前很有臉面,手裡也大方,這些幫工的丫鬟極喜歡和她親近。
這兩個新來沒多久的也知道。
湊過來一人一邊挽了她的胳膊,討好道,“姎兒姐姐,水榭長什麼模樣啊,是長在水上面嗎?今兒來的夫人小姐們是不是都長得跟天仙似的?府的主子性子都和藹嗎?”
“怎麼想起問這個了,咱們是在廚房當差的,一般不會去主子跟前的。”
像她和萬婆子等人例外,自己是開了掛懂得多,能給府上帶去利益,後者是在府裡關係遍地,又是伺候多年的老人了。
本朝奴僕,大體分為兩種,一由官方發賣為官奴,二是主家與做工的人簽下僱傭的文書,期限有長有短,中途雙方若不滿意,可以隨時解除。
但是律令這種東西,永遠都免不了被鑽空子。
對於公侯權貴之家來說,以前的世僕,部曲不過是換了種方式存在而已。
外面僱來的,終歸不夠放心。很少會有到主子面前露臉的機會,多是做雜事。
蕭善這會挺困了,原想喝了茶洗把臉去歇會兒的,只是看倆人這樣烏溜溜又天真的眸子,倒有心提點兩句了。
“你們二人籤的什麼契,幾年的?”
聽她問這個,兩人有些手足無措,但還是回道,“我倆是佃農家的女兒,託了關係進府的。”
佃農,就是一種鑽空子的法子,和以前的家生子沒什麼區別。
只是,“既然在府裡有關係,那人沒有同你們提前囑咐過嗎?”
真沒看出來還是關係戶,蕭善看兩人表現出來的,更像是農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