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繁的話聽得顧邵面紅耳赤,火燒火燎一樣將人趕了出去。
蕭善看的著急,“他還沒說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你怎麼就把人趕跑了。”
顧邵看她神情焦急,咳了一聲道,“那池子裡太熱,你又情緒激動,因此驟失了力氣,其實康健得很。”
又想起楊繁的話來,還是趕緊回益州吧。
蕭善心裡猶自存疑,想著回城後去葛家醫館另外瞧瞧。
此處是顧邵別莊,因此少了顧忌,他今夜打算和蕭善宿在一處。
頭髮尚且溼著,顧邵從櫃子裡扯出來一疊棉布帕子,二人各自擦拭。
蕭善坐在窗前,窗欞還未放下。
此時月亮彎成細鉤掛空中,黑暮銀星,流輝燦爛。偶有輕風送來滿室金銀花香,驅走了早夏夜的一絲燥熱。
兩人頭髮又長又厚,擦了半天也只是不滴水了,就此睡下,必然頭疼。
再個她拿不準顧邵的意思,更想拖延時間,因此提出要去院子裡散散步。
顧邵允了,極為自然地牽著她的手,出了門。
撲面而來的柔柔涼風,讓人頭腦清醒了許多,蕭善吐出一口濁氣,心中積悶散了許多。
正院外面,很是開闊,高大花木,亭臺樓閣一概沒有。
繞著蜿蜒迴廊徐徐前行,光影下,青磚上,唯有二人緊密相攜的身影。
蕭善忽然開口問道,“公子,您到底是因何中意小人呢,論容貌,小人是長得不錯,可惜這身膚色有礙觀瞻,論才情,不過會做些稀罕飯食,侍弄一些花木罷了,樣樣都算不得出挑。”
顧邵實不理解她為何這般固執,不過想想,對方終歸是自己頭回中意的女子,且頗為合意。
哄她兩句也不是不行,大約這就是鄭阿翁說的女之耽兮,容易患得患失吧!
“一瞧見你,本王心裡就歡喜,哪怕你膚陋,哪怕你位卑,才華多少也無甚要緊,本王就是瞧中了你這人,只因為你是你。”
蕭善滿臉複雜,對方到底是怎麼頂著一張謫仙面孔說出這麼讓人寒毛直豎的話的。
還好自己對他並無男女之情,不然聽到這麼一番名為表白,實為貶低的話,還不知道要多難過。
蕭善氣結,看來想要和平了結是不可能了。
顧邵說完,見她沒有如自己預期中那樣露出感動的神色,好看的眉頭皺成了一團。
扳過她和自己面對面,斜睨她一眼道,“你可是不滿意名分?”
蕭善沒心情和他掰扯,對方有自己的一套認知,她說不通,之前同他講究名分,那是故意為之,想讓他厭棄自己而已。
顧邵薄唇緊抿,語帶慍色,“本王同你保證過,位分一定會給你慢慢升的,你即便是位分低些又怎麼了,你在本王心裡是不一樣的。”
蕭善盡量讓自己的神情和言語不那麼敷衍,張了張嘴似乎做不到,索性把頭埋在他懷中。
顧邵滿意了,在心裡嘆氣,女子一旦陷入情愛,果然普通鄭阿翁說的那樣,很是憂心男子負了自己。
他將蕭善推開些,在她額頭啄了一口,“放心,本王會護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