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善直起身,看著那比核桃大點兒的西紅柿開口道,“這兩樣更像是調料,”頓了頓又道,“小人要是沒記錯,那書上記載這兩樣一個是辣味,一個是酸甜味,只是看起來都沒完全成熟。”
好在辣椒青紅都能吃,西紅柿也有八分熟了,要做菜也不是不行。
只是,“這數量嚐鮮倒還行,用來待客肯定是不夠的。”蕭善覺得這也就能做個六七桌的樣子,然而侯府待客、光來往的親朋以及兩位老爺的同僚,算下來少說也有幾十桌。
衚衕裡擺給普通人的流水席可以忽略不計,對於普通百姓而言,只要宴席上堆滿雞鴨魚肉大肘子這樣的葷菜,就心滿意足了。
大夫人有些遺憾,那兒子的狀元宴豈不是要平平無奇了,天吶,這算不算另一種方式上的天妒英才啊!
此時大夫人完全忘記了自家的膳食單子一直是走在潮流尖端的,縱使沒有稀罕物來襯托,最後的菜品必然是惹人豔羨的。
完全不用擔心碾壓不了歷屆的狀元宴,出不了風頭。可是道理歸道理,大夫人總覺得沒點稀奇東西鎮著,這談資要少一半吶!
嘆著嘆著她突然眼前一亮,同蕭善提議道,“你同碼頭上的鴻爺相熟,不如去他那兒問問,可有這幾樣?若有,請他務必勻一些出來,我必有重謝!”
蕭善啞然,蔣鴻那裡要是有,前兩天肯定就拿出來了,很明顯汴京的碼頭和蔣鴻不是一家的。
她想說沒有這兩樣也沒關係的,菜色必不會讓人失望就是,可是大夫人似乎鑽了牛角尖,眼中明晃晃寫著“力求新奇”四個大字。
“那小人一會兒就去跑一趟,問問。”
順便問問幾人事兒辦好了麼。
老夫人眉頭皺了皺,不過她是能明白大兒媳婦這種急切地想要為兒子作臉面的慈母心的,問她為什麼能明白?那當然因為她是過來人啊!
大兒和大孫子的母子緣一個是人為,一個是天生,都比較內斂冷淡的型別。所以,身為他們的老母親是無法在他們身上體會到“痴兒耍嬌”這種甜膩的母子情的,可是,試問這世上哪個當母親的不想看到親生骨肉對著自己撒嬌求抱兒言兒語呢!
兒不來就我,我就得就兒,總不能好好的母子情生分的跟街上賣臭豆腐的吧!
老夫人羨慕地看一眼大兒媳婦,大孫子只是天生性子淡,但比起他爹當年被婆母撫養,自己不能時時陪在左右的情況樂觀多了呢!
雖說婆母沒有刻意教壞孩子,從而不讓大兒與自己親近,但婆母總是拘著孩子練武讀書,又不許大兒勤進後院看望老母親和弟妹,大兒尚且小小年紀,就被教的事業心雄起。
好在那些年天下太平,戰事不多,但即便如此,她這個老母親也是整日提心吊膽的,生怕大兒出了什麼意外,最後果不其然,丟了截小拇指。
往事讓人戾氣橫生,最讓她難以忍受的是,曾經婆母每每在孩子們面前提起丈夫時,總要美化他的形象,試圖強行讓他們此次之間產生父子(女)情!
萬幸的是死鬼丈夫足夠爭氣,到死都沒有懺悔自己對嫡妻嫡子女的種種慢待,她也多少有點兒感謝對方那大腸一樣的腦回路,比如——你們只能得到我正室/繼承人的位置,但永遠得不到我的愛啊!
嘁!嘁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