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見自家老夫人盯著姎兒滿臉複雜低發呆,就知道她肯定又胡思亂想去了。
“醒醒神,”周嬤嬤將畫交給蕭善拿著,過去輕拍了拍老夫人的背。
老夫人惋惜地搖搖頭,她是真的挺想要姎兒這麼個孫女或者孫媳婦的,奈何孫子們的眼光都太膚淺。
對姎兒這樣膚黃暗的,似乎不怎麼感興趣。
“可嘆年少不知才能香,一心只把美色胸膛裝。”
——上一代穆國公嫡女華達紈以身為擁有幾十年豐富見識閱歷的過來人的身份眼光,溫馨提醒!
此條男女適用,諸君謹記。
“咳咳,老夫人,”周嬤嬤知道,她又滿腦子跑馬了。
老夫人再次唏噓過後,朝外走去,嘴裡問道,“誰都在外面呢?”
順著敞開的門縫看去——
“你們是在這兒開席呢?”
老夫人下意識地撐著門框,院子裡幾個年輕男孩女孩,圍著石桌,桌上擺著好茶好點心,其樂融融。
大兒媳婦跟個彌勒佛似的帶著丫鬟坐在廊下,名為陪伴,實為監視。
老夫人一臉恍惚,現在的年輕人流行在一家最老,家主他孃的院子裡待客了???
看到老夫人出來,一群孩子忙上前見禮,嘰嘰喳喳一圈下來,老夫人愛憐地假笑已經掛不住了。
她覺得此時的自己表演慾特別旺盛,尤其想給這群小屁孩來一段鐵鍋燉三孫女!
蕭善手託著下巴,胳膊肘支楞在桌子上,聽到院子裡人聲吵嚷,心底有些煩悶,她此時只想快點回了自個兒房間洗漱完,換上寢衣在院兒裡的躺椅上睡個天昏地暗。
對於外面那群小郎君小娘子,她這會兒半點伺候的心情都沒有。
不知為什麼,蕭善總覺得這動靜和三娘子脫不了干係,同時又覺得她應該不會這麼蠢吧,那不是明擺著告訴大夥兒,畫像不是她畫的麼。
這間抱廈兩面有窗,一面臨水,一面連著間雜物房,蕭善將畫卷起來用腰帶捆了,背在後面,吩咐小丫鬟將自己托起來,然後從窗子爬了出去……
老夫人看著三娘子那隻包了紗布的手,眼皮狠狠一跳,再聽她同那小夥伴說——
“哎,這也是沒有辦法,畢竟我已經答應了陸七娘子,要將我們那日去馬場玩兒的畫面畫下來,當做她明日的生日禮物的,可惜我傷了手暫時沒法兒再作畫,不得不由人代筆。”
立刻有小夥伴捧場道,“你也不想的,等你好了再給她補上就好了嘛!”
“對呀,你都畫到收尾了卻傷了手,畫也毀了,好遺憾的!”
“難過也沒用,快些養好手上的傷才最要緊。”
三娘子還想說些什麼,博取一下同情和才情的名聲。
然而老夫人頭頂都開始冒火了!三娘子收到她的死亡凝視,連忙從雲端跳下來,見好就收的道理她還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