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屏風遮住他們的身影,但這屏風自來有妙處,裡麵人能瞧見外面的輪廓,外面人卻看不到裡面的情狀。
大殿空曠威嚴,方才還有人為國事爭得面紅耳赤。寶座後的博物架上琳琅滿目,陳列著昔日各國朝會進貢的國寶、文書,長案上奏摺摞得整整齊齊,地磚光可鑒人。
五步一宮燈,連枝燈下內侍垂首靜立,整座大殿落針可聞,連呼吸粗重一些都要在心裡道一聲罪過。
這該是個莊嚴肅穆的地方!
楊柳方才掙紮時還推翻了筆架,盡管無人顧看,楊柳卻依舊難堪,遑論他們在此間氣息交纏。
她努力平緩呼吸,道:“殿下,你怎麼可以在這裡……”
話未說話,就被他灼熱的氣息堵住。
舌在唇齒間打轉,楊柳唔了一聲,咬緊牙關,恨恨欲離去,扣在後腦勺的大掌卻像是鐵鑄的。
制住楊柳雙手的力道一鬆,楊柳就要去推他,不防卻被他扯住衣帶,頓時手忙腳亂:“別……”
攻城掠地,防不勝防。龍涎香鋪天蓋地壓來,楊柳簡直要被他兇狠的吻奪去每一分呼吸,深陷在他懷裡,氣力漸消,心頭火氣卻愈盛。
蕭策安眉眼含春帶笑,滿是靨足之色,啟唇道:“孤卻覺得這茶不錯,多謝你的款待。”
楊柳取帕子壓在唇角上,使勁去擦,還是覺得怪怪的,又聽到他笑,甩了帕子,冷眉冷眼:“我要回家。”
蕭策安笑意微斂:“東宮也是你的家。”
楊柳嗤笑:“你是斷袖,我卻不是。”
靜立的內侍提心吊膽,被元寶領了出去,一時偌大的殿堂裡只剩下兩人。
蕭策安額角一跳,沉沉道:“不許再提斷袖。”
楊柳道:“你行事至此,還怕別人說不成?找別人去。”
蕭策安道:“準你改口。”
楊柳挑眉:“斷袖就是斷袖,我再改口你也還是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