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引、通關文牒、居留證,你有哪一樣?”蕭策安薄唇輕啟,“闖關者,守關令可就地斬殺。”
他一看楊柳冷淡的目光,就知道她沒放在心上,因此笑笑:“這些倒是其次。可等你趕到庭州,這麼多天過去,屍體早已化作腐肉血水,你能認出你父親?”
楊柳咬唇:“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是一堆血水,那也要我看過。”
她和父親分別不到三個月,父親怎麼可能會死。
蕭策安湊近楊柳耳畔,吐息如毒蛇一般:“可你敢去見你父親嗎?這麼多天,我們巫山雲雨,你父親曝屍荒野……”
楊柳拼盡全身力氣去推他。
他不為所動,依舊在楊柳耳邊道:“不止是那些天,未來也一併如此。你早就沒有父親了,你只有朕。”
楊柳在他靠近時彎腰幹嘔。
蕭策安面色沉沉,警告道:“朕回來之前,不許踏出永樂宮。”
他邁出門檻時,依稀還能聽到楊柳拳頭捶打書案的聲響。
守在門口的侍衛見他出來,慌忙行禮。
蕭策安頷首,命他起身。
這些侍衛是從暗衛裡調出來的,武藝高強,可以保護楊柳。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宮女,皆有武藝在身,更兼一人擅醫、一人擅毒。
他處理完政務,又頒發了一道詔令,光明正大地留楊柳在宮裡。
等蕭策安忙完,已經入夜。宮人來報,楊柳不用膳食,一心出宮。
楊柳走在宮道上,並沒有人阻攔,甚至都沒有人詢問她的去向。
每個人看到她都低著頭,行禮過後避開,遠遠地繞走。
這麼急匆匆走了一路,楊柳心頭沉甸甸的,總覺得古怪,但一心出去,也沒功夫去探究。
宮門守衛散去,楊柳自己去拔方木門閂,還未拔出,一隻流矢破空而來,直直插入她指旁三寸處。
楊柳回頭。
蕭策安放下雕弓,身後侍衛們押著哆哆嗦嗦的宮婢和太監,鋥亮的彎刀架在他們脖頸上。
“回來。”
楊柳不應,繼續開門。
宮裡的門閂很重,比之尋常王公家重了數倍不止,要幾個侍衛合力才能拔開。
就在她拔開時,身後傳來一道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