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回憶一瞬,“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他青春又英俊,我覺得養眼,就多看了幾眼。”
“胡說,”蕭策安低聲斥責,話到口中又咽了下去,威脅道:“你最好沒有不該有的心思。”
楊柳著實有些心動。人生百年,她也是近日才想明白,既然她找不到合適的人,那就一直找。每個人都有獨特之處,即使最終不合適,也一定會有某一個時刻給她帶來快意。
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
譬如琴師,日後閑來無事,她看他彈琴也是一樁樂事。
父親曾說要她找面首,她那時還不以為然,如今方知個中滋味。
但這些沒必要和蕭策安講,半年未滿,她也不會動別的心思,遂點點頭,保證道:“我如今絕沒有這些想法。”
蕭策安面色稍霽,溫存時楊柳觸及他胸口一道淺淡的疤痕,“我怎麼從沒見過?”
他苦笑:“你如何見得?”
楊柳慚愧頷首,“痛嗎?”
“曾經會,如今不會。”
楊柳食指按了按,“我把這裡弄痛了怎麼辦?”
“不會的,”蕭策安額頭抵上楊柳。
如此輕柔的力道,只讓他心口癢癢的,遠遠不到痛的地步。
……
“六王子,中原皇帝對他的信賴,果然非同一般。”
戴尖頂氈帽的英俊男子望向下屬,把玩著手裡的彎刀,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此子不類父。”
下屬贊同。
六王子母親出自突厥車鼻施部,驍勇善戰。三年前突襲庭州,本以為勢在必得,不曾想大將楊巍多年不入戰場,風姿不退反進,倒真叫他擋住了攻勢,最終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
他的後代卻沒有繼承他半分忠義。
存了幾分輕視,下屬用蹩腳的中原話問:“我們怎麼處置他?”
阿史那隼霄眼前不由浮現出那位明秀的年輕人。
草原上最耀眼的紅瑪瑙也不及他絢爛,最稀有的蒙天珠也不及他舉手投足間的氣韻。
還有他不知天高地厚地要五個他這樣的奴隸的理所當然。
“留下,”阿史那隼霄道,“做我的陪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