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驍，我好怕！”
王冬看著霍天驍，手撫摸著他的臉龐，並沒有察覺自己已經落下淚珠。
“我好怕這是一場夢，是一場他人書寫的戲劇，我總有一種要失去你的感覺。”
淚珠滴落在霍天驍仰起的面頰上，有些冷，沒有人體的溫熱，王冬的臉蛋沒有紅潤，反而透著異樣的慘白，肌膚冰冷好似凍屍。
“我很優秀，你覺得配不上我，是這樣吧。”
霍天驍低語著，沒有在乎臉色越來越慘白的王冬：“冬兒，你其實並不是個學習能力出色的人，你骨子裡有一股懶散勁，沒有人逼著你，或者你自己沒有一個努力目標，你並不會像現在這樣好似有無限的精力一樣學習、修煉。”
“你不像別的女孩那樣會化妝，實際上，你連淡妝都畫不好，上一次的唇彩色號很不適合你。你也不會穿衣打扮，趙煦送的百蝶花豔裙如果不是宮女幫著，你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穿合適。”
“你並不太會表達感情，你的內心一直有著對於感情的不信任感，對自己的不信任，所以於感情中是弱者，無法保護自己的權益。”
“你，並不是一個合格的伴侶，這是可以肯定的。”
淚水就像斷了弦的珠子落下，打溼了霍天驍的衣襟，王冬感覺心一陣絞痛，全身失去溫度，整個世界彷彿已經離她漸行漸遠。
“可是啊，冬兒。”霍天驍站了起來，轉過身，額頭與王冬想貼，輕聲細語，“相比於完美，我更喜歡不完美哦。”
“完美，也就是無缺，毫無缺點，毫無不足，就是絕對的完整、有序、美麗，於科學上是最璀璨的王冠之珠，更是最大的絕望。”
“我們構造自洽，我們挖掘宇宙的奧秘，我們解析一切。因為缺陷，所以我們才會改進，因為不足，我們才會進步，基礎模型從來不是一開始就存在的，我們預測它，然後一點點補足它。”
“當一切完美的時候，就是科學抵達終點之時，一切完美，代表著已經沒有了前進的方向，我內心拒絕這個結果。”
“不完美，有缺陷，不自洽，有不足，對於我來說才是一個美好的答案。因為這代表我依舊可以進步，我從未抵達頂點，我可以一直追逐真理。”
“冬兒，在你眼裡我是個怎樣的人呢？”
在我眼裡，天驍是個怎樣的人？
王冬看著面前深邃的眼眸，有些迷離，實際上是淚水模糊罷了。
“天才，完美，我永遠追趕的人。”
“不，你說少了很多。”霍天驍一根手指抵在王冬的唇上，“我是個自大狂，我是個種族主義者，我是個儈子手，我可以看著百萬人被處以極刑依舊談笑風生，該吃吃該喝喝。”
“我沒有一個常人容易接受的道德底線，我自視甚高，將所有的外人視為猴子，我最大的傲慢就是自以為是的施捨，一切外人都是我眼中的被憐憫者。”
“冬兒，看著我！”
霍天驍盯著王冬朦朧的淚眼，語氣有些高昂：“記住，如果說一定有什麼促成了我們的感情，那麼就是不完美！”
“我們都是不完美的，不完美與不完美的互補，我們是互相扶持前進的伴侶！”
“就像你能接受我的一切一樣，我也能接受你的一切，我愛著你，你愛著我，就是這麼簡單。”
“我們不是平凡者，我們沒有日常去糾結，我們的感情可以是更為意識化的情感，而非物質化的一種利益交匯。”
“這一刻，你的心是為誰而跳動的？”
霍天驍牽起王冬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而我的心，又是為誰而跳動的？”
“冬兒，並不是第一次了，但我還是要說。”
“我愛你，至少這一刻這一秒，我對你的愛是純粹的，是我自發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