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有琳只能向旁邊挪動幾步,然後跪在床邊,身子趴在床上,腦袋壓在疊起來的手背上,側頭望著池非魚,過一會兒也漸漸睡了過去。
睡去時,嘴角明顯有抹笑容,大概是夢到了開心的事。
……
次日,池非魚醒來後,將被子蓋在少女的身上,隨後走到一旁,又去看那把劍了。
他輕輕掂了掂,覺得不重,然後順勢插在了腰帶上的劍扣上,那裡原本就掛著一把墨色劍鞘的長劍,與形制比這一把不知好了多少。
池家子弟都是會分發長劍的,這即是一種激賞,又是一種身份象徵。只有配有這種劍,才是宗族內的人,而且還是內宗,一脈傳承下來的。
至於外宗,斷斷續續,時間長了,也就沒了這份福氣和權力,所以淪為平民的眾多。
這也是為何,無論哪個時代,爭奪主位都是一場大戲,因為這裡面不僅涉及到各自的利益,還有子孫後代千百年的利益,自然不可能輕易拱手讓人。
目下池家叔輩形勢基本定了,家主之位會由池正言接受,但孫輩的局勢才剛剛展開,原本兩龍相爭,現在卻是三足鼎立。
池非魚的加入,不得不說,讓原本就看不清的局勢,越發混亂了。
池非魚配好了劍,簡單整理一下衣冠後,就出了門。
他先是去給母親請了安,然後陪母親和弟弟吃了早飯,這才出門。
只是走到院門時,發現琳姐已經等在了這裡。
他笑了笑,沒說什麼,像往常一樣帶著就出去了。
於是池府內又出現了主從二人並肩而行的景象。
池非魚今天第一個去處當然是池通的院子了,這位“大太子”昨晚做出那樣的事,不得不來看望一下。
剛走入內院,那個高大的老實年輕人便迎了出來,他滿臉笑容,熱情似火,一把抓住弟弟的手就往屋裡拉。
“哎呀,三弟你總算回來了,為兄可是想了你好久啊。本來昨天就要與你說說話的,可惜你最後被父親叫走了。怎麼樣?這些年在外還好?”
“多謝兄長關心,我在外還不錯。”池非魚笑著說道。
池通退開一步打量,搖頭道:“你這哪像是還不錯,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面板還這麼黃。在外一定過得不好吧,也是,外面兵荒馬亂的,怎麼可能過得好。”轉頭對一旁的下人道:“去,給我三弟熬一碗參湯來,對了,把前些日子家主送的那朵赤葉碧花果也放進去。”
“是。”那下人立刻去了。
池非魚笑道:“赤葉碧花果?那可是增強體魄的大補奇藥啊,我聽說咱們整個沐陽洲一年也找不出三顆,大哥這也捨得?”
池通拍拍池非魚的手背,甚是親暱道:“有什麼捨不得的,又不是給外人。來,三弟,請坐。”
兩人坐下,池非魚因為腰間有劍,所以不得不把兩把劍都摘下來,分別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順便故意將昨晚那一把放在了外面。
池通自然看見了,眼睛微眯,指著那把劍道:“三弟,這是……”
“哦,這個啊。”池非魚拿起來手指在上面輕輕彈了彈,劍鳴清脆悅耳,一聽就不錯,“是我昨晚殺了一名刺客搶來的。來,大哥看看。”
說著將劍遞了出去,劍尖朝自己,劍柄朝池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