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包包裡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響了一遍又一遍,好似她如果不接電話,對方就會一直打下去一樣。
她最終停住了腳步,拿出了手機,看都沒看一眼就按了關機鍵。
手機終於不響了,這個世界彷彿突然安靜下來,靜謐得可怕。
那麼,接下來,她又該去哪裡?
安言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車。
上車後,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她淚眼迷濛的模樣,有些好奇,卻識相地沒問,只說了一句:“小姐,去哪裡?”
“往前開。”安言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光多了一絲清明。
“好。”雖然計程車司機得到了一個不太明確的指令,但只要有錢賺,去哪裡都沒問題。
事實上,安言的確不知道去哪裡。
西苑小區的家,她不能回,那裡有顧以恆在,如果她這幅模樣回去,對方肯定要問東問西,她此刻的心境,又如何再禁得起盤問。
可是除了顧以恆的家,她又實在想不到哪裡可以去。
原來,在這個生她養她的熟悉的城市,她竟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在最絕望難過時,連一個可以發洩情緒的地方都沒有。
她只是一個人,她也只有一個人。
想到這裡,安言低低地笑了。
安言知道,計程車司機已經不止一次偷望自己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此時已是晚上九點多。
華燈初上,霓虹閃爍,路邊昏黃的街燈將匆匆色色的行人身影拉的很長。
安言的目光從這些身影上一一掃過,心裡不知怎的,突然興起了一股莫名的衝動。
她的心急欲尋找一個突破口,借勢將這所有的不愉快和災難統統發洩出去。
於是,她抬手拍了拍前排的司機座椅,“師傅,去‘七夜’。”
計程車司機再次從前視鏡裡看了她一眼,嘴巴動了動,有些欲言又止,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快速地將車子掉了個頭開去。
安言又靠回了座椅上,安心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