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放下了對阿茨克的念頭,西里爾將思緒重新集中到這件事情上。
從這個事件的影響範圍來看,毫無疑問這會是一個獎勵豐厚的大型區域任務。當然現實不可能像遊戲一樣給出一步步的線索,至少告訴你在哪一塊區域推進任務,一切都得靠自己來。
西里爾重又將資料翻看了一遍,從阿茨克等人辛苦整理那麼久的資料來看,關鍵的著落點其實還是在於精靈。
其一,在沒有目擊到精靈干預事件之前,這種怪異的自然影響是以極快的速度在阿瑪西爾的東北區域擴散的。
雖然此前阿茨克的敘述裡說,精靈的身影在這一事件剛一浮現苗頭之時就已經出現,但當西里爾將時間線推演一番後,發現或許精靈並非站在人類的對立面——他們並沒有實質性的對人類進行攻擊,人類對精靈產生蛋蛋畏懼,完全是一種謠言擴散的效果。
而在精靈與人類進行正面交鋒,開始對埃勒金叢林進行嚴防死守時——那是一年半前的事情,在那之後,異常的自然就停止了進一步的擴散。
換句話說,從兩年前異變發生,到一年半前精靈開始盯防人類,這半年的時間,精靈完成了對導致異變發生的事物的封鎖。
西里爾是這麼理解的。
雖然這其中也受到了一部分主觀念頭的引導,畢竟精靈這種容貌出眾又屬於秩序善良陣營的存在,在玩家心中和邪惡基本沒法掛上鉤,除非是那些惡意將純潔的獸人戰士綁回營地的女精靈——當然,這應該只存在衍生的同人創作之中,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過事實也確實如此,於拉羅謝爾人而言,精靈是盟友、恩人一類的存在,沒有精靈等自然生物的協力,四百年前的初代君王也不可能突破奧聖艾瑪的封鎖,來到這片土地,也不會有後來的故事。
“所以您認為,精靈不是主謀?”阿茨克摸著下巴沉思著,饒是他可以算得上是博學,但許多東西都是圖書館裡沒有的,他也無從知曉。
“是。”西里爾頷首,他向後靠在柔軟而又彈性的木製椅背上,向著側邊的窗望去,剛好看到一段被沉甸甸的白花壓得塌下的樹梢,貼在視窗,肥碩的白色的花瓣大片大片地怒放著,一掐便能溢位汁水。它們毫不遮掩地吐出其中鵝黃的花蕊,在細細的斜風裡輕顫著,將這片獨屬於阿瑪西爾的自然寫的淋漓盡致。
“有沒有可能是精靈們自己惹出來的禍,封鎖災禍只是他們的自我贖罪呢?”阿茨克有了新的想法。
“你說的也有一定可能。”西里爾並不否認,他看著這位外表年輕的講師有些煩躁地揉搓著他那頭黑髮,嘴裡還碎碎念道:
“他們封鎖的那一塊叢林區域,同樣屬於阿瑪西爾,許多的獵人都是靠那一塊叢林為生的……說到底,大家既然是盟友,為什麼精靈不能讓我們協同參與這件事情,難道就如此高傲地認為我們不如他們麼?”
西里爾沒有介面,或許精靈們確實出於這樣一個打算——不得不承認,以阿瑪西爾東北角這偏僻地方的力量來說,還確實配不上精靈的盟友這一位置。
但他不介面,不代表沒有人會迎合他的話,會議室的大門在此時開啟,一個聽起來就非常精神的聲音頃刻間便充斥了整個會議室:
“阿茨克,他們確實是這麼想的,但坐在這裡看著資料發愁是沒法改變那群死板的老古董們的想法的!”
西里爾回過頭,看到了這個聲音的主人——他身材高大,棕色的捲髮向著腦後梳去,露出粗獷的額頭。這是一張並不年輕的方臉,他的眉毛極粗,藍色的眼睛當中掩飾不住疲倦,但依然極有魄力,眼眶下那深邃的黑眼圈讓其多了幾分滄桑感。他鼻如鷹鉤,嘴唇薄且利,濃密的鬍子一直延伸到鬢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