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雷那有些輕佻的聲音還沒能繼續下去,就聽到窗戶“啪”地一聲破碎了,一支銀色的箭矢眨眼間就已經撲到了他的身後。
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金髮的法師及時豎起手掌,暗色光芒一閃,一道厚實的土牆自莫雷身下拔地而起,直接將他連人帶著沙發一起頂高了一截。
而那根奇襲的弩箭,也就這麼沒入了土牆之中,消失不見。
“噢,諾拉在上,這是什麼新的玩法?原來你喜歡這種調調?也不是不行……”莫雷還在興致勃勃地說著,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差一點就死在自己的軟沙發上。
而艾米·哈伯已經取出自己的法杖,那是一根通體褐色、頂端是一顆琥珀色人頭大寶石的長杖,當他雙手握住這根法杖的一刻,整根杖便亮起了瑩瑩的光澤。
“什麼人,給我出來!”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窗戶的方向,腳下一根根黃色的暗線正悄然鋪滿整個房間。窗臺之上緩緩探出一隻手,接著一道瘦削的少年身影自窗戶外翻了進來,穩穩地落在了屋內。
“很抱歉,原先我是想從門進來的,但聽到這位奧康納少爺的言論,有些忍不住了——”
少年說著微微躬身,再直起腰時,腰間長劍已然一甩出鞘,無光的劍卻似是洞口的蛇,讓艾米·哈伯只是掃上一眼,便覺得壓抑感十足。
“噢,噢!諾拉在上,你是那個西利基的新領主麼?我聽大哥說你容貌出眾,沒想到長得還真不錯啊!”
還沒等艾米說話,莫雷已經怪叫著從被頂起的沙發上跳了下來,揉搓著他的拳頭,慢慢逼近少年,“來,讓我好好看看你,你還很年輕,我覺得我應該替你檢查檢查……”
但他話音還未落,眼前少年的身影忽然撕裂了一般,緊接著一團青色的如砂鍋一樣大的影子朝著他的腹部猛擊而來,瞬間他便高高飛起,摔落到身後滿是華貴物事的櫃子上,叮叮咣咣響成一片。
他捂著肚子想要站起,卻發現痛覺已經佔據了他的全身,有一道不知道是什麼的力量在他的體內翻滾著,如刀一般來回切割著——
而在他此前站立之地,那個尖耳朵的少年緩緩收回拳頭,接著將劍抬起,朝向這一次沒能做出任何反應的法師。
“不好意思,我想現在我們可以繼續話題了。如你的這位愚蠢的領主所說,我是西利基的新領主,西里爾·亞德里恩。如果你認識齊默爾曼的話,應該聽過我的名字。”
“艾米·哈伯,我確實聽過你……你在沐風節上的表現很出色,綠之塔感謝閣下為拉羅謝爾做出的貢獻。”
金髮的法師猶豫了一下,還是向西里爾微微行禮——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這位年輕的領主已經是一副進來就要開打的架勢了,卻還在錘翻莫雷之後還突然文縐縐地扯上了這麼一段。
但西里爾的名字,他還是從齊默爾曼那裡聽過了。
齊默爾曼自從沐風節回到綠之塔後就有些悶悶不樂,幾個月的時間都把自己關在塔頂的房間裡,幾乎不出來。艾米只從隻言片語中聽說了他的一些想法,似乎他居然有一些……傾向於那偏僻地方小領主的想法?
當時艾米·哈伯還覺得這是一個笑話,直到此刻親眼見到這位年輕的領主,他才知道齊默爾曼的話,或許情有可原。
“好了,絮叨的話說完了,礙事的人也解決了,接下來就剩下閣下了。”西里爾伸展了下身軀,“閣下是選擇投降呢,還是殊死與我一戰呢?”
“你是要破開結界?”艾米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他再次緊握手中的長杖,而後低聲道:“職責所在……更何況,閣下不要以為我像齊默爾曼那樣,疏於對自身的錘鍊!”
“真是太可惜了。”西里爾搖了搖頭,再抬首時,手上長劍已然被一團青色的風包裹。可他還未出招,就感覺腳下的地面開始轟然震顫,一根根金黃的細線在腳底劇烈地抖動著,那些驟然碎裂的石塊開始碰撞著他的腳底。
不同的法師也有自己不同的延伸方向,除去元素造物之外,土元素法師一般分為兩大流派。
一是以控制系法術為主,輔以殺傷性法術的,這一類對自身元素池的要求不高,可以更好地相容環境,利用地形。
二則是完全地主攻殺傷性法術,但高階殺傷性法術的法術模型本身就複雜,再加上需要魔力聚集這一步,因此對元素池的等級有著極高的要求——用低階材料開闢的元素池與高階材料開闢的元素池,自然無法相比。
西里爾立刻判斷出艾米的方向是第一類,這應該是巖裂術的延伸項,如果以職業級的角度來看,這些金色的細線形似蛛網,或許對方是從蜘蛛身上獲得了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