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爾將那枚讓格里利三秒就暈眩的水晶球在手裡掂了一掂,又揣了回去。
僱傭一位占星術師,只要是能夠真正做到占卜的,一個月一金特里的價格絕對算低價。王室占星術師的平均薪水在兩個半金特里,首席占星術師更是乾脆地不缺錢,所有需求都能夠由王室報銷。
這名為格里利·思達德的占星術師,雖然看起來一副不修邊幅、很不靠譜的樣子——畢竟占星術師這樣本身算是人上人的職業,出入的也應該是社會高層的場所,貴族的舞會酒會才是他們的舞臺。
像格里利·思達德這樣混跡在街頭地攤上,長袍髒兮兮的占星術師屬實罕見。
但他確確實實有著占卜的能力——海、巨大的船,這些都符合西里爾有可能要去的南方的特徵。
而他在進入伏爾戈行省後,就沒有和人談起過南方相關的事情,這個占星術師不可能像偷聽到衛兵隊長的情人密謀那樣,偷聽到自己的事情,從而作出應對。
他並不指望能從占卜中獲得接下來每一件事情的細節,這也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占卜只能夠獲得一個大致的方向,越是詳細的占卜,需要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多。而格里利除了給出“海”、“船”之外,居然還給出來“猩紅”“圓月”與“狼嚎”幾個要素,已經算是非常詳盡了。
而這樣一次詳盡的占卜,居然只用了三秒鐘——
西里爾不禁有些好奇,像這樣有能力的在野的占星術師,居然沒有被玩家挖掘出來,這著實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除非他在歷史上並沒能撐過1441年1月,比如說倒黴催地就那麼被衛兵隊長打死在陰暗的小巷子裡,又或者因為窮困潦倒而餓死在米沃拉……
但總而言之,能夠在去索爾科南的路上意外撿到一名占星術師,這無疑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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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平穩地前進著,伏爾戈行省的西部最近連綿地下著雪,氣溫比阿瑪西爾低了不止一個檔次。
羅曼努斯家的小妹羅克珊娜·羅曼努斯窩在兩個姐姐的懷抱中,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她在玩雪的時候涼著了,現在打噴嚏一打就是連著十來個。
西里爾將魔力注入“溫爐燈”中,這種矮人的工藝品在照明的同時承擔著壁爐的任務,溫暖著整個馬車車廂。
“距離索爾科南還有三天的路程。”
夢魘馬一路奔行,極大程度地減少了行路的時間,將一個月的行程縮短到不足二十天。
“從厄沙拉打聽到的訊息,似乎最近的朝會都是由殿下主持了。”米婭頗有些擔憂地說道,“陛下自北疆歸來後就沒有再露面過,聽殿下說是在靜養,也不知道究竟如何。”
西里爾搖了搖頭。
凱爾森·赫爾曼在北疆激進的舉動極大程度地鼓舞了北疆計程車兵,但這也讓他自身涉入險境。雖然西利基得到的戰報中,並沒有詳述這位勇武的國王在北疆打的最後一戰究竟有多慘烈——就是被疑似克里斯汀團長救下的那次戰鬥。
但西里爾本能地意識到,可能那次戰鬥讓這位國王身受重創。
他心中隱隱有著不好的預感。雖說北疆的局勢要比歷史好上不少,但假如——他只是說假如,凱爾森·赫爾曼因此而駕崩——
雖說小王子阿列克謝·謝爾曼在此時還太過稚嫩,比之歷史要更加沒有話語權,繼位的定然是阿納斯塔西婭·赫爾曼殿下。但戰時更換國王,國內定然會經歷一番動亂,這將會使得歷史的走向更加撲朔迷離……
西里爾略有些煩躁不安,對長公主傳喚自己進索爾科南一事,心裡也就更加得沒底。
而就在這樣的不安中,馬車終於出了伏爾戈行省,一路開進了索爾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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