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認為,至少在終焉降臨之前的時間裡,事物都有其存在的理由與意義。”
“若是我成功了,您所建立的輝耀王庭,便是那片破敗的土地的新的希望;而我若是失敗了,輝耀王庭也將予以其庇護的生靈,一段最後的值得銘刻於歷史長河中的回憶,一個依舊未被熄滅的希望。”
他說完,站起了身。
身旁的米婭自然而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與他並肩向著大廳外走去。分散在大廳裡的卡羅琳、艾麗娜幾人也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
阿納斯塔西婭站著,向著西里爾伸出手,似乎想要挽留他。她嘴唇囁嚅著,不斷無聲重複著“留下來”的口型,但最終她還是緩緩坐倒。
“陛下。”海洛伊絲緩緩走到她的身邊,輕聲道。
“海洛卿。”阿納斯塔西婭有些脫力地仰著頭,只感覺眼前一片暈眩,“你說……我做錯什麼了嗎?”
“不,陛下,您沒有錯,他也沒說錯。”海洛伊絲平靜地答道,“正如他所說,您代表的是一個希望,是終末到來前、生靈能夠為之而努力的希望,也是終末消失後,廢棄的大地的新的希望。”
“那他呢?”阿納斯塔西婭看向西里爾消失的方向。
“他……”海洛伊絲遲疑了片刻,小聲答道:“他,將決定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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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爾的房間還蠻大的,身為領主,身為侯爵,他的房間自然應該符合他的身份。
他看著自然地找著位置,在房間內坐好的幾人,她們的動作熟練地實在有些過分:
卡羅琳已經盤起了長腿,縮在最軟的沙發裡;嚴肅認真的艾莉娜正襟危坐在小圓桌前,習慣性地在膝蓋上放上一本書;精靈小姐依然抱著那本大書,坐在飄窗旁——雖然那本書已經沒有任何的力量,諾拉的消失令她失去了“引路者”的能力,她如今只是單純的侍奉著她所虔誠的自然之神。
當然,是新的自然之神。
而最後的法師小姐則靠在床頭,已經除去了鞋子,抱著雙腿坐在床上,下巴擱在膝蓋上,只是靜靜地看著西里爾。
“領主大人……這樣拋下陛下,真的好麼?”艾莉娜最先忍不住開口,小聲地問道。
“哪有什麼拋下不拋下的。”西里爾忍不住微笑道,“對她而言,她覺得我是一根支柱,聖白王庭需要我這個牌面——我和她從來都是合作關係,現如今也依然是。”
“只不過她並不知道,什麼叫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西里爾微微閉目,那屬性面板便已經自然而然浮現在腦海中。
一年的時間,走遍鳶尾與特里斯所說的每一個封印點,現如今他屬性面板上的“印記”已經成了長長一大串,數也數不清究竟有多少個。
他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強大,但同時也前所未有的駁雜。那些印記的存在並不如想象中的那樣,僅僅只是一個個可以供他調動的力量儲備。
他們彼此之間有的會相互衝突,有的乾脆根本不相容,只要動用這邊的力量,那那邊的也會給予些許反饋……
也就是西里爾的身體足夠強勁,能夠扛得住這些印記之間的彼此衝突。
事實上從理性而言,他確實應該繼續消化自己的身體,直到將這些力量完全吃透。
但逼迫他的,是那些印記中傳來的恐懼的情緒,這份情緒在日復一日地增長,它恐懼的方向在東方,在那座已經傾覆的王國的王都,聖赫爾科恩特。
它在恐懼,丹亞的汙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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