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我很抱歉……我對這座城市、這片土地所遭受的一切,感到無比的抱歉。我才應該說對不起。”
女人愣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面前這位看著就無比尊貴的老者說出來的。而佛提烏的目光已經落在了她的女兒身上,輕聲開口道:
“你的女兒,她叫什麼名字?”
“茉莉,她叫茉莉。”女人還抱著些許警惕,卻還是回答道。
“那麼……茉莉。”佛提烏抬起一隻手,手中捏著一枚水滴形的吊墜,“等你長大了,你可以拿著這枚吊墜去源初教堂,你將獲得一份體面的工作,成為丹亞的眷顧者——如果你願意的話。”
小女孩看著面前的老者,還有些迷惑不解,但對方的話音有著魔力,她不知不覺間已經伸出手,接住了那枚吊墜。
而佛提烏緊接著伸手,將那名女人攙起,微微躬身後,才走向了停留在原地等待的西里爾。
“冕下。”西里爾深吸一口氣,對於佛提烏的行為不知道該發表什麼言論,但佛提烏已經打斷了他的話,直接說道:
“亞德里恩侯爵,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心實意的,我可以賭上我對丹亞的信仰起誓。”
“不,冕下,我沒有質疑您的意思,我只是……不太明白。”
西里爾看向佛提烏,卻發現老人的臉上此刻帶著真切的痛苦,眼瞼低垂著,似乎不忍心再去注視這座城裡可能再出現在他眼前的慘樣。
兩人緩緩地向著城牆上走去,西城的城牆已經清理乾淨,只是眼前的城牆缺口還未修補,城磚上的血跡也無法抹去。
而佛提烏望著西邊空曠的平野,終於開口道:
“亞德里恩侯爵。”
“是。”
“我站在整個拉羅謝爾幾乎是最高的位置上,這個位置令我能夠看到許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卻也讓我無法做很多我該做的事情。”
“你能明白這一點嗎?”
西里爾沉默著,片刻後輕輕點頭:“我明白。”
“源初之神將庇護降臨於祂的子民,而不僅僅侷限於她的信徒。自然的信徒、源初的信徒、海的信徒,祂對所有存在都一視同仁,因為祂是源初。但身為源初的奉行者,我們卻根本無法追逐祂所予以世間的真意……”
佛提烏微昂起頭,大聲地說道:
“身為拉羅謝爾源初教堂的主教,我卻無法予以侵犯這片土地者制裁,這才是最大的罪孽啊——”
他的話音更咽,西里爾再看向他時,卻發現後者的臉上,已經多出了兩道淚痕。
“丹亞在上,源初在上,願星佑阿瑪西爾,願星佑拉羅謝爾——”
他說話間,身上逐漸綻放出金色的光,以他為中心,逐漸展開一個光罩,將整座海利亞都籠罩了進去。
於是,在海利亞冬日戰後蕭索的半空中。
浮現了一道七彩的虹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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