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將紅豆糕遞給姑爺了?”
譚清音露出笑容,微微點頭。
“那大人可有說什麼?”盈月追問。
“他說好吃啊。”
尾音輕輕上揚,一如此時她翹起的唇角。
她說話時,臉微微扭向一邊,耳尖悄然泛起紅。雖然他只“嗯”了聲,但譚清音覺得,裴無這就是肯定。
譚清音複又看向那個小湯池,心裡甜滋滋的,全然將發生的尷尬事忘在了腦後。
——
“大人,周國公那邊已經有動靜了。”
祁明低聲稟報,將錦衣衛的情報呈上去。
沒想到,這周國公平日一副溫良敦厚、矢忠不二的模樣,果真如譚首輔所說,私吞國庫,在外養兵買馬,甚至之前西北藩王事變中都有他的身影,只是隱藏得太好,這麼多年都未露出馬腳。
裴無坐在紅木長案前,垂著眼,他的手指慢慢劃過一頁字,直至停留在先太子事變時,他漆眸深處暗流翻動。
祁明垂首靜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過了一會兒,裴無將情報折起,置於一旁燭火上,他冷眼看著火舌舔過信紙,灰燼撲簌落下。直至火舌舔上指尖,一陣灼痛他才松開手,剩下的半張信紙慢慢飄落在地。
“再去找,將周宗符這二十年所做的事全找出來。”
“要事無巨細。”
在暖黃通明的燭火下,他的眼底透著令人脊背發寒的冷意,聲音不帶任何情緒,仿若只是吩咐一件尋常事。
祁明不由打了一個寒顫,他立馬頷首,又說了句:“大人,譚大人讓屬下給您帶句話,他問您何時準備動手。”
裴無沒想到最先等不及的人是譚方頌,果然是愛女心切。
他沉聲道:“你去告訴他,等太子成婚。”
“是,大人。”
祁明低著頭,退著出去。
臨走時,他眼尖地發現,大人在長案邊放了個白玉碟,碟上孤零零躺著塊紅豆糕,邊上還有些殘屑。
他很奇怪,大人不是一向最厭這些甜膩東西嗎,但是身為下屬,他也並未多言。
行至迴廊,祁明正與盈月碰上,他許久未見盈月,笑著想上前和她打招呼。
盈月手裡正端著甜梨水向小院裡走去,夫人喝了藥,得過過嘴,去苦味。
突然一身影攔在自己面前,她抬眼瞧瞧是何人,待看清後她向上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