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隱在水霧間,美人鬢發鬆散,亂亂堆疊在玉頸、鎖骨上,再往下依稀可見不斷起伏的雪白豐腴。
雲秋怕她凍著,她輕輕捏了下譚清音臉頰,嗔怪道:“小姐別睡著了,萬一凍著生病。”
譚清音閉著眼哼哼:“知道啦。”
她懶懶睜開雙眼,將擱在石階上的手臂收回,慢慢縮回水中,溫水浸沒過肩頸,頓時一陣舒適感緩緩傳來。
唯一不好的就是這藥浴實在有些難聞,泡久了便覺得渾身發苦。
譚清音沉在水裡沒多久,她捏著鼻子,聲音囔囔問:“到時辰了嗎,這藥燻得我腦袋有些昏昏的。”
盈月算了一下,“差不多也有半個時辰了,夫人出來吧。”
譚清音站起身,石階有些打滑,她小心翼翼赤足地走上岸。
水順著她玲瓏的曲線滴在木質地磚上,地上一片深深褐色,雲秋拿著幹淨的布子替她擦了身子。
“小姐的身子倒是比以前長了不少。”雲秋欣慰。
雖然小姐看著瘦,但是腰是腰,腿是腿,該有的地方都有。
“真不知道姑爺怎麼想的,都這麼久了,還不與小姐圓房。”
雲秋嘆息,兩人成親這麼長時間,至今還是分房睡的。
譚清音微微瞪圓眼睛,疑惑問:“為、為什麼要圓房?”
都是姑娘家的,躲在屋子裡,關上房門,也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臉上因為沐浴染上的潮紅還未褪去,長睫上掛著霧氣,譚清音手指攏了幾攏肩上垂下的布子,她倒是覺得,如今與裴無這樣挺好的。
盈月拿了布子給她擦拭濕發,順嘴說道:“不圓房怎麼生孩子呀。”
生孩子……
譚清音長睫眨了眨,她沒有想過自己要生孩子,也沒有想過自己要做一個母親。她總覺得,這些事好像離她很遠。
熱氣燻著她薄薄的臉皮,想起成親那會兒,娘親給她看得那些小冊子,要她與裴無做圖上那些親密事,她做不來。
況且裴無也從來沒有提過這回事,她一個姑娘家,哪有上趕子說的。
——
譚家人過生辰,向來都是一家三口吃個家宴,如今桌上多了一個人。
他們家沒有那些“食不言寢不語”規矩。席間,譚清音與林氏說說笑笑,倒是兩個大男人只顧著吃飯,譚方頌不時會應和妻子幾句。
一頓飯下來,譚清音總覺得有些地方奇怪,她想了想,是父親與裴無之間的氣場不對,兩人好像從一見面便有些不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