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無動作一怔,額角直跳,他無奈地伸手揉了下眉心,眼神落在她白嫩精緻的鎖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遲早要被她折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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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聽音苑。
裴無背身立在屏風後,拿起送進來的衣物,裡外穿好。
譚清音走近時,眼眸亮了一下,幸好他身形與父親大差不差,不然去哪兒給他找這麼貼身的衣袍。
她上前,纖白的手指替他理了理衣襟,又退遠些打眼瞧了瞧,郎君面如冠玉,清貴矜然,一身青色錦袍襯得他猶如山巔矗立的挺松,蘊著堅韌不可摧的勁力,與她這溫意小巧的閨閣格格不入。
譚清音向來不掩飾對他的喜歡,踮起腳尖,在他唇角叭地親了一口,笑盈盈地贊嘆:“夫君真好看。”
唇上柔軟稍觸即離,如同吻在心尖上,驀地一顫。
裴無稍稍傾身,一手搭在她腰上,意味深長地問:“吃飽了?”
譚清音被他問得一呆,想起床榻間那幕幕柔情,不由嚥了下口水,小聲囁喏:“不能白日宣……淫。”
裴無:“意思今晚可以?”
譚清音紅著臉,不想和他在這個話題上多聊,轉而從他袖中掏出紅包,佯意急聲問:“讓我瞧瞧娘親給你包了什麼?”
她開啟紅紙,裡頭除了金銀豆子,還有白玉平安扣,放在手裡沉甸甸的。
譚清音眨了眨眼睛,驚訝道:“娘親真是偏心,怎麼給你的壓歲錢比我還多。”
她嘴上雖是帶著一絲羨慕和埋怨,但眼底卻是漾著淺笑。
自父母離世後,逢年過節,再沒有旁人給過他壓歲錢,這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收到。
裴無心頭盈著暖意,將她攬進懷裡,摸了摸她的發頂,哄道:“我回去再給你包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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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清音覺得自己跟鬼迷了心竅似的,恨不能每時每刻都和他膩在一起,往日在府裡也不像這樣。
到了傍晚用過膳後,裴無便擁著她坐在軒窗邊,看著窗外雪景。
她這兩日沒有好好用飯,因而乍一頓多食了些,脾胃便開始不適。
譚清音苦著張小臉,不虞哀怨:“我都說了我吃不下了,你還非要我多吃些。”
“是我不好,下回不央著你吃了。”他蹭了蹭她的側臉,歉疚的低聲。
裴無微微垂下眼,看著可憐兮兮的她,心下便軟了,抬手貼在她小腹上方,輕緩慢揉。
指骨分明的大掌收著力,輕一下緩一下,按得她眉眼漸漸舒展,唇中不時會哼哼兩聲。
裴無一直注意著她的神情,越發覺得她像家裡養的那隻胖貍奴,摸得高興了,便會眯起眼睛,發出呼嚕呼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