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早餐過後,聞祈安便驅車離開了姜滿的家,他還需要回家收拾一些東西,然後帶上聞贊贊和邊程,沒有太多得時間讓他徘徊與逗留。
姜滿看著他離開的身影,重新走回變得空蕩的別墅。屋內不再有人會摟著她,不再有油煙的味道,說話也不再有人回應,他的身影無處不在,可又不在任何地方。
原本愉悅的內心好像突然就冷寂下來,變成人煙稀少的曠野。
寧靜但又遼闊。
突然想到他留下的話語,姜滿“噔噔噔”三步並兩步踏進房間,開啟衣櫃,踮著腳勾著原本束之高閣的毛絨玩偶的腳,輕輕一扯,毛絨玩偶便掉進了她的懷裡。她把它倚在牆角,仔細地檢查玩偶的衣服口袋,沒有多餘的東西。於是她又把玩偶背過身去,她猜聞祈安會不會將禮物藏在了它的身體裡,可裡面只有一團潔白柔軟的棉花,也沒有其他的東西。
姜滿打著玩偶的腦袋,把它看作聞祈安,食指勾起它的下巴,“真虧你想得出來。”
說著說著又笑了出聲,無奈又蘊含喜悅,倏地眼尾一瞥,她突然發現玩偶的脖子上似乎劃過一道光亮,她將毛絨玩偶脖子上的毛撇開,終於找到了他口中的禮物,是一條紅寶石項鏈。因為玩偶的脖子過於粗冗,項鏈恰好卡在它的脖子上被黃色的絨毛全部遮蓋,小指甲蓋大小的鴿血紅寶石被切割成梨形,紅的璀璨奪目,明豔亮麗。
她訝異地看著掌心閃著光的寶石,完全沒有想到這個不值一哂的玩偶中竟暗藏玄機,而這玄機的製造者,在那時於她而言甚至只是一個陌生人。
她走到鏡前,為自己戴上項鏈,白皙的膚色映襯著明豔紅寶石更加昂貴,手指把捏著項鏈,最後她還是摘下了它,將它單獨放進首飾盒內,妥帖地放好。
聞祈安沒有再提起這個禮物,就像是早已將它遺忘了,而姜滿也沒有主動提及它,它只是換了一個地方被擱置,它的美也被藏了起來。
日子變得按部就班,上班,教學,還有學習,空閑下來,她就給聞祈安發一些上班遇到的趣事和煩心事,聞祈安的回複也有不及時,但對於她好的壞的心情照單全收,一旦回複,就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有語音有圖片,有片場的事,有勸慰和共情,但更多的是對她的思念。
她也和他一樣,看到的時候,若是恰好空著,她便會回他家長裡短,有的沒的,在網上看到一些有趣的話題,也全都分享於他,若是忙著沒空,就會等到空時再回他。
相處模式又恢複成以往和邊程交往時最普遍的樣子,錯時又單向。
可也有不一樣的,聞祈安記得她上班的時間,他會在週一晚上的時候找她,因為知道這是她的下班時間;不會在週三上午找她,因為這是她下夜班補眠時間。他不會抱怨她回訊息不積極,也不會埋怨她沒有正向反饋,這也是讓她心情放鬆的原因,她不會因為自己錯過他的訊息而耿耿於懷,因為她知道,他就在哪裡。
傍晚一個人散步時,鄰居會笑著調侃詢問她的男朋友呢,好久不見了,那時她嘴角的笑容會浮現,大大方方地說是出差去了。然後那些大媽就會再接著寒暄幾句,誇他年少有為,誇她眼光好,誇他們天生一對。這時,她的內心就會無端升起那絲絲縷縷的滿足,就好像那時挽著他的手臂一樣,於是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踏著步子,踩著石磚,在公園裡晃到東又逛到西邊,在大爺那邊看半局棋,趁著天還沒完全黑下來,回到自己的小院。
她會走到獨屬於夏季的那個角落,數著綻放的淩霄花,一朵兩朵,較前幾天又開了一些,花骨朵也變得茂盛起來,擠在綠油油的樹葉上,地上有幾片橙色花瓣,還有綠葉躺著,大概是被風卷下來的。
“應該能趕上最美的時候吧。”姜滿自言自語。
她已經不記得他離開幾日了,重複又單調的事件會把生活變得麻痺,但她並沒有因為聞祈安不在而覺得空虛,相反,她還有些忙碌。除了本職工作,這個月尾她要參加法語筆試,等筆試過了,還有口語考試,她還每週要抽空跑到學校去學習《熱帶病學》,線上的學習還是不能解決她的問題,所以她和導師要了一份課表,打算趁著休息的時間再去體驗一下大學生的滋味。
要說規律且重複,因為這些事情反而打破了她以往的規律。
只是因為業餘活動也只剩下了學習,她原本的踏春,徒步這些趣味全都被枯燥的知識取代,日子自然也乏味起來。
當然,聞祈安不在身邊也有那麼一點點的關系,姜滿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