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寐之後的嗓音有些低啞,“怎麼,讓我老實點兒,你自己卻趁人不備吃豆腐?”
楚徽宜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一跳,對上他略含笑意的黑眸,她緩了緩神,沒好氣道:“少汙衊我,我只是想給你解兩顆釦子而已,省得你睡著覺得勒不舒服。”
她說著想把手收回來,但江屹不但不松,反而用勁兒往他那邊一帶。
楚徽宜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衣服還沒送過來,楚徽宜只穿了一件他的浴袍,江屹揉著她的後腦勺,聞到她發間屬於自己洗發水的味道。
他閉上眼,埋頭,更深地嗅探她的頸間。
楚徽宜內裡什麼都沒穿,有點臊,在他懷裡亂動了幾下後,發現本就不合身的浴袍更鬆了,她就不敢動了。
安靜的讓他抱了會兒,楚徽宜撐起身,“好了,你不是要午休嗎,還睡不睡了?”
江屹任她撥弄著自己的頭發,懶倦地翻了個身,一手撐著額,將其半壓在身下,“有點困,但還不想睡。”
“困就睡啊,為什麼不想,是失眠嗎?”說到這兒,楚徽宜推推他胸膛,半是怕他亂來半是出自關心地轉移話題,“你這幾天查到什麼了嗎,怎麼在陽川多待了這麼久?”
江屹眸光輕微地一頓。
“找到以前那個人了嗎?”楚徽宜問。
“嗯,”江屹手指繞著她濃密的烏發,“找到了。”
“那他告訴你什麼有價值的資訊了嗎?”楚徽宜又問,“他是幫柳菁悠做事的,如果當年他辭職真的有隱情,那他跟你說的話是不是不能全信啊?”
江屹低眸,看著她尋求答複的眼神,勾唇笑笑,颳了下她的鼻尖,“聰明。”
郝韋遠說,他和柳菁悠之間只是僱傭關系,再怎麼衷心也不至於為她做真犯底線的事。
這話江屹信。
但在出了蘇城這件事之後,柳菁悠直接辭退讓他回家養老,那郝韋遠肯定有柳菁悠不想被別人發現的秘密。
這個秘密,不是江屹簡單拜訪一次就能問出來的。
從郝韋遠家裡出來,江屹就想明白了這個邏輯。
所以他沒有立刻返回京市,而是買票回了蘇城一趟。
當郝韋遠聽到他說,看到他和犯人家屬在一起時,臉上滿是驚訝。他肯定沒想到當年自己去那幾個工人家裡時,恰好被江屹撞見。
而那時候的江屹沉浸在失去母親的痛苦裡,法院的判決還沒下,他心裡恨透了那幾個肇事者,渾渾噩噩在家待了幾天後找上門去,想用自己的拳頭跟他們算賬。
他就是這樣無意撞見了郝韋遠,不過當時他並不認識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見家屬們送他出來,還以為是他們請的什麼律師。
年少的江屹站在巷口轉角處,理智漸漸回籠。
他意識到若想真替母親報仇,必須靠正當的法律手段,讓白紙黑字的一條條律令來懲戒兇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憑著沖動就想上前和人打一頓。
況且,那些肇事者此刻被拘留著,根本不在家。
江屹帶著不清醒的腦子來,最後冷靜地轉身離去。
時隔多年,他再次來到這兒,為了尋找當年真相背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