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易安的目光從他身上一轉而過,沒想到這老傢伙倒還有幾分舔犢之情,“她一切都好”
“哎!跟她娘一樣都是痴女”,這話讓葉易安接無可接,只能沉默著聽法華蓮頓了頓後繼續道:“我記得人間世中有個說法叫殺人放火受招安。連那些江洋大盜都懂的道理你也可以好生想想,不管是不是因為如意女的緣故,但你對落霞洲的善意山長還是明白的,你若真有此心,雲翳洲那裡山長或可代為周旋”
“山長?”
“蛇無頭不行,山長便是落霞洲主事人”
“是不是寧聖尊?”,見法華蓮搖頭,葉易安隨即又跟了一句,“那這位山主與寧聖尊是什麼關係?”
法華蓮避而不答,並開始顧左右而言他。見他如此葉易安也沒再多說什麼,出言告辭。
隨後兩天葉易安忙著聯絡收攏襄州百姓及天機盟眾,法華蓮如約收束了魔道兩門沒來搗亂,於是他也在會面後的第三天放了兩人,落霞洲與雲翳洲各一。
幾個月的徒勞無功徹底磨掉了雲翳洲與落霞洲中人的銳氣,當生死操之人手時他們再也沒有了不可一世的傲氣。葉易安獨自走進土臺時他們群情洶湧,但當換俘的條件一說場面很快就穩定下來,甚至在讓他們自己決定那兩個人先走時土臺內還起了一陣兒紛爭。
這也愈發佐證了葉易安對他們的看法,歸根結底這些人也不過就是境界更高些的修行者罷了,跟人間世中想象的神仙差著十萬八千里。
“世上到底有沒有神仙?”,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沒過多久,人選確定,剩餘的人也有意無意配合著葉易安的安排,甘願在換俘日到來前留在土臺內不橫生枝節。
葉易安小心戒備,被選出的兩人並沒有什麼暴起發難之舉,以五彩鳥手杖將他們送出失落之城後三人便即分道揚鑣,那兩人也各回雲翳洲與落霞洲。
但僅僅半天之後,這兩人就又出現在老君觀最後進的靜室中。除了他兩人之外,靜室中還有另外三人。
三人之一正是法華蓮,至於剩餘的兩個一個是白髮銀鬚,另一個則是深目高鼻。白髮銀鬚那人臉上的面板嬌嫩的如同嬰孩,根本無法憑外形辨別他的年紀;至於深目高鼻的那位望之不過弱冠,周身透著一種生人勿進的冷冽。
屋內僅有的兩張胡凳被他兩人佔了,法華蓮三人站在下首,大氣兒都不敢出的恭敬著。
室內落針可聞,法華蓮眼觀鼻、鼻觀心,心中卻是震驚不已。眼前坐著的這兩位山長即便在落霞洲與雲翳洲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數十年間一面不露都是再平常不過,平日裡想見著一個都難,沒想到此刻他們竟然同時駕臨到了他這一畝三分地上。
這樣的場景別說親眼看見,就是入了落霞洲後聽說的也只有一次,而那次還發生在近三百年前聖門勢力大張的六朝時期。
突然竄出的葉易安的確棘手,但他一個散修真就重要到值得兩位山主聯袂出現在人間世中?
那兩個從失落之城放回的人已經說完很久,在座的兩位山主也沉默了很久,似乎誰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
他們的身份太重,再加上這樣的沉默,時間越長,恭立下方處的法華蓮感覺呆在這屋裡越難受。
就在他全身僵硬想稍稍挪動下步子的時候,上首處深目高鼻之人開口了,且說話的物件正好是他,“你曾說那葉易安修行的是《蛹蝶秘法》?”
聞問,法華蓮抬頭看了他一眼,臉上突然出現的驚訝之色掩都掩不住。他第一次與妙真共同進入失落之城被俘時最大的收穫就是確認了葉易安修煉的是《蛹蝶秘法》,後因言如意得脫自由後他第一時間就將此事報了上去。
為此,他自入落霞洲以來第一次受到深目高鼻人的接見,並且被親口囑咐保密此事。要保密的是他,怎麼現在……他又親口當著雲翳洲人的面把這事兒給揭破了?
儘管心中無比驚訝,法華蓮嘴裡卻不敢耽擱,躬聲應是,並在山長的目光示意下又將當日經歷毫無保留的重說了一遍。
法華蓮說完,落霞洲山長沒再開口,只是無聲的看了雲翳洲山長一眼。別人都看不出來,但他卻知道就在剛才自己口中吐出《蛹蝶秘法》四字時張果的震驚,以他的道心修為能有這樣的反應,至少二百年來這還是第一次吧。
“你能看出他的《蛹蝶秘法》修到那一層了?”,這次開口問話的是雲翳洲山長張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