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手又冷又硬,就跟外表看上去一樣,彷彿是石膏塑成的。
鮮血滴落到羽毛上,卻如同有斥力一般被光輝往外推動,最終只弄髒了地板。
沒有瞳孔的眼睛映入了懷中瀕死的女孩,纖塵不染的天使俯下身,給了這個痛苦掙紮的可憐人一個冰涼的吻。
“呵——”
倒吸了一口涼氣,楊柳從混亂的夢境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磚堆上,渾身痠痛。
這一暈就是三個小時,天花板的裂縫處已從夕陽切換成漫天的繁星。
把一米外的手機拾起來,楊柳一格一格地站起來。
要不是衣服前襟上都是幹透的血液,她幾乎要以為自己之前的身體崩潰都是一場夢。
事實上,這一年以來,她從沒感覺這麼好過。
沒有頭暈,沒有發熱與疼痛,甚至走路帶風。
就在楊柳迷惑於自己是不是迴光返照的時候,一束手電筒的強光突然照在了她的臉上。
楊柳嚇了一跳,夜巡的實習警員雅各布也被嚇得不清。
畢竟在廢棄老教堂陰森的環境中,突然照見一個滿下巴都是血酷似喪屍的年輕女子,正常人看見了都得轉頭就跑。
事實上如果不是心中的正義和責任感的支援,雅各布這會兒已經打道回府了。
感受著肩上警徽的重量,雅各布勉強抑制住哆嗦的腿。
定了定神,再次照過去,這次他看仔細了,發現這個半夜還待在教堂面容慌張的女孩正是前幾天來到小鎮上的外國遊客。
膽大心細,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日後傳奇調查員風采的雅各布,這會兒不由得暗自警戒了起來。
“你在這兒幹什麼?你是那個來遊玩的東方女孩?是不是?”還渾身都是血。
楊柳只能結結巴巴地解釋道自己是聽說這裡有個古老的教堂,下午過來觀光的。
她沒告訴這個年輕小夥兒自己流血是因為突然病發,只說自己走路不小心,面朝下摔倒在了磚頭堆上導致的,也因此昏迷了一個下午。
雅各布照了照她身後的磚堆,確實那裡有一灘血。
面容嚴肅不減,雅各布繼續問道:“誰告訴你這個地方的?”
楊柳跟他說是一個叫做加裡的老牧師告訴她的。
雅各布的臉頓時黑了,他低聲咒罵了一句:“這個老年痴呆的老瘋子……”
瞥了眼覷著他面色不安的小姑娘,雅各布清了清嗓子,及時止住了下面的髒話。
這個黑發藍眼的英俊警員正色道:“聽著,姑娘,這個教堂不是你可以玩的地方,你也看到了,這裡不是什麼賜福的地方,只有絕望與悲傷的詛咒。”
“還有那個薩克森家族的老頭——老瘋子,事實上,薩克森一家都是瘋子,鎮子上沒人願意接近他們一家,早都不來往了,我建議你也離他們遠遠的。”
聽上去像是誇大其詞,楊柳走的時候還聽到對方在那裡嘀咕:“幸運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