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有怨有哀有愧,更多的是懷念。
良久輕聲道:“對不起。”
楊柳“嗯”了一聲,揹著光往裡走。
褚珊珊則走向光輝燦爛的門外。
那年青蔥歲月,褚珊珊坐在對面的床鋪,看著幾個室友爭先搶後地為她鋪床。
就在這時,寢室的門開啟,楊柳扛著一麻袋行李風塵僕僕地進來了。
哪裡來的土豹子。
褚珊珊有些嫌棄地想,但良好的教養還是讓她擺出一副十足友好的樣子,親切地問對方行李重不重,要不要幫忙。
也許是缺愛吧,只是普通的問候對方就感動得不行,從行李袋裡掏出兩大瓶自制的醃漬梅子,塞進了她手裡。
看著對方面頰紅撲撲又害羞又期待的樣子,褚珊珊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到底也沒說出來。
於是剛開學頭兩個月,我們海大校花一身盡是醃梅子味兒。
好容易把梅子啃完,以為能松一口氣了,沒成想也許是看她特愛吃,楊柳又給她醃了兩大罐。
隔日接到瓶子的褚珊珊的臉都綠了,海大校花的風采差點因為因為一點醃梅子破防。
那時她還沒有想到,這個大學剛開學就讓她酸倒了牙的土豹子會成為自己最好的朋友。
二人奇妙的友誼就這樣開始了,一直延續到畢業後。
直到楊柳把自己的男友嚴浩介紹給褚珊珊。
直到褚珊珊跌入嚴浩精心編織的愛情網。
就像她父親說的,世界上沒有什麼不會破裂的感情。
不管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只要利益到位,情人也可反目,親人亦可成仇。
高跟鞋“篤篤”行至院外,褚珊珊猶帶淚痕的臉上盡是疲憊的漠然。
看這光禿禿大地冷風蕭瑟,不比病房一聲聲喚著“楊柳”的男人更加冰冷刺骨!
楊柳到了病房裡,記憶裡活蹦亂跳的嚴浩渾身插滿管子,呼吸裡都帶著血沫。
陪伴了她二十多年的朋友此刻躺在床上,蒼白虛弱,連眼睛都睜不開。
楊柳想哭。
醫生說嚴浩是血癌晚期了,病情發展很快,可能就在這幾天了。
事情怎麼會這樣呢?
接到褚珊珊電話的時候,楊柳甚至都下意識覺得是個玩笑,嚴浩就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
現在看到對方的樣子,楊柳覺得很內疚,她甚至覺得會不會是自己昨晚打了他,導致他病情惡化的。
她叫了他一聲:“嚴浩。”
聽到聲音,嚴浩費力地睜開眼,就看到楊柳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