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都暫停了,緊緊攥住身下的床單,半晌,陳遇珩只是把自己埋進了他的懷裡,並沒有做其他的,他知道,陳遇珩遲早有一天會控制不住自己,只得先發制人,“小珩......”
他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來。
陳遇珩猛然抬起頭看著他,眼裡迸發出不敢置信的光來。
無人能知道陳秋有多艱難在說這一句話,他最痛恨陳遇珩玩弄人心,到頭來,自己也成為了玩弄人心的怪物,“你不想我離開,對嗎?”
陳遇珩抿緊了唇,狐疑的看著陳秋。
陳秋顫抖的伸出手去摸陳遇珩的腦袋,擠出一個很僵硬的笑容來,小心翼翼的說,“只要你別像以前一樣,我,我不會離開的。”
他說完,很怕陳遇珩突然發瘋,但陳遇珩只是一動不動的盯著他,許久,俯身下來伸出舌頭舔舐著陳秋的唇,很輕,不帶一絲曖昧,反倒像是野獸在給同類舔舐傷口,陳秋渾身繃緊了,很想要偏過頭躲開陳遇珩的觸碰,他嘴裡有點苦澀,十分的難受,好在,陳遇珩只是舔了一會兒,便依依不捨的松開,繼而又埋進了他的懷抱裡。
他聽見陳遇珩悶悶的聲音,“哥哥說話算話,不然我就找根繩子把哥哥栓起來,讓哥哥一輩子都待在我身邊。”
陳秋毛骨悚然,沒敢應話。
他無力的閉上眼,任憑自己被黑暗吞沒。
他會走的,無論用什麼方式。
陳秋是在下午見到張婷的,五年不見,女人變得很憔悴,看來在陳家這個大家族舉步維艱,母子想見,陳秋只覺濃濃的諷刺感。
他曾經以為天底下的母親都愛護自己的孩子,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他不過是張婷處心積慮用來上位的一個工具,既然是工具,也就不在乎,更談不上有愛。
張婷見到陳秋,先是愣了很久,繼而眼睛瞬間紅了,她顫抖的喊了聲小秋,聲音帶著濃濃的愧疚和疲倦。
陳秋看著從小把他養育長大的女人,因為見慣了張婷在陳步世面前的謹小慎微,也養成他唯唯諾諾的性格,女人不愛他,但卻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影響,或許在當年,從女人給他不斷灌輸陳遇珩是陳家不能得罪的人開始,陳遇珩這三個字就牢牢的踩在了他頭上。
叫他永遠掙脫不開。
他沒有喊人,只是隔著幾步失望透頂的看著張婷,事到如今,陳秋連恨都懶得去恨了。
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狠心的母親,把自己好不容易脫離火坑的兒子再一次拉回地獄。
無論是什麼理由,陳秋都不會再原諒了,也不敢再去相信了。
久別重逢,張婷因為愧疚到底沒能忍住哭泣起來,她想上前去看看陳秋,陳秋卻往後退了一步,聲音哽咽卻很堅決,“媽媽,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以後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