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知一愣,好像是有個什麼印章來著,於是轉身道:“我回去取。”
又對青年道:“你乖乖在這裡等我回來。”
青年很是乖巧地點了點頭,他便放心離開。
等到他回來,男人竟然說已經登記好了,然後把冊子轉了個方向推到他的面前,讓他檢查一遍,如果沒問題,直接蓋章就行。
林玄知隨口問了一句怎麼這麼快,男人說是青年非常配合,便順著一路往下看。
姓名何疏,性別男,於某年某月某日被他帶來登記弟子身份,以上都沒什麼問題,只是看到關系那一欄的時候愣了愣,抬頭問道:“我和他的關系怎麼是師徒?”
男人也一副不明白的樣子,撓了撓腦殼道:“我剛才問他和您的關系,他說最喜歡師尊了,難道還不是嗎?!抱歉抱歉,我重……”
“現在是了。”林玄知在男人要伸手將冊子拿回去之前,直接蓋了章。
隨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這個平白無故多出來的徒弟跟上,走出樓閣以後,確定四下無人,轉身道:“你知道師徒之間的喜歡,是哪種喜歡嗎?”
“不知。”何疏雖然說著不知,那雙赤金的瞳孔裡,卻是倒映了他的整個輪廓,閃爍著讓他心神不寧的光澤。
他好像知道這小子是哪裡生出來的情了。
心底一沉,摁住那雙肩,林玄知滿臉認真道:“你喜歡你的父親嗎?”
誰知何疏馬上搖了搖頭說不喜歡,話頭被打住的林玄知噎了一下,轉而問道:“那你喜歡你的母親嗎?”
結果這次何疏遲疑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說不喜歡。
林玄知如鯁在喉,只能強行解釋道:“師尊是徒弟的授業恩師,等同於徒弟的再生父母,徒弟對師尊便只能是敬重的喜歡。”
眼見著何疏面色微變,似乎焦急著想要開口,林玄知不給半分機會,緊接道:“一日為師,我便終生都是你的師尊,如若過了線,那便是天理難容,對師尊的大不敬,明白?”
他就這麼看著何疏艱難地道出了明白二字,纖長的眼睫垂落,赤金的瞳孔逐漸暗淡,滿意地伸手摸了摸那因失落而略有低垂的腦袋,鬆了一口氣道:“明白就好。”
回去的路上,避免誤會,他沒有再去牽何疏的手,並重新動用了隱顏術,不過這次把何疏也一起給隱了,且一路上都在灌輸著關於師徒的常識。
到了地方再行抹除,囑咐道:“你先進屋,別亂跑,我去給你領一身合適的道袍。”
回來的時候,卻發現房間裡並沒有人影,以為是沒聽他的話,真的亂跑了,可再仔細去看,一坨黑漆漆的小獸正窩在牆角,散發著一股濃鬱的幽怨氣息,那身不合適的道袍則是耷拉在地上當了坐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