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的兩團毛茸茸莫名一顫,尾巴猛然一搖便徹底耷拉了下去,被金鏈纏繞在身前的雙手託著五個月大的渾圓孕肚,吞吞吐吐道:“疏、疏兒,還有外人在,你看是不是……”
他想暗示何疏,是不是應該在外人面前給他留一點兒作為師尊的顏面,雖然他不論是面子還是裡子,早就在何疏那裡丟盡了。
何疏莫約是聽明白了,冷冷注視著他,卻在他的面前跪了下去,先是一隻膝蓋,再是另一隻膝蓋,俯身磕頭,畢恭畢敬道:“是徒兒大逆不道,請師尊責罰。”
林玄知順著臺階就往下跳,看向布煙煙道:“姑娘先回去吧,這逆徒我會好好教訓一番的。”
可是布煙煙就這麼杵在原地,一副看不懂的模樣輕咦了一聲,隨即道:“他能有這麼聽話?我不信,既然他都請罰了,要不然你罰一個我看看?”
就在林玄知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何疏又給他遞來了臺階:“徒兒自請杖責。”
他還沒開口,布煙煙已搶先道:“杖責?你骨頭那麼硬,杖責能讓你記住教訓嗎?”
說著,又轉向他道:“要我看,就應該鞭笞,正好,我這裡有一支上好的龍鱗鞭,仙長要不要試試看?保證打到他以後都服服帖帖,不敢再對仙長這般不敬。”
林玄知已經感覺到汗流浹背了,只要何疏一個意願,隨時都能把他給反了,別說鞭笞,杖責他都不敢,就怕下手重了,當場把他給壓到地上爬不起來。
“仙長莫非是捨不得?”布煙煙的話提醒了他,為什麼他就一定要罰何疏不可?
“姑娘,他是我的徒弟,應該怎麼罰,我自有定論,關於他打擾姑娘休息一事,我明天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他承認,他是仗著何疏對他的喜歡有恃無恐,料定何疏一定會兌現他的話。
不過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這女子真的很棘手,不說點兒有用的,應該很難打發。
“也是,那仙長自便,我洗到一半被打斷也很困擾,便先回去,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明日再尋仙長說道此事。”待布煙煙重新回到閣樓關上大門,林玄知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而跪在地上的何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猝不及防就把他給攔腰摟起,尾巴直直垂落著,在心緒不寧間來回飄蕩。
往返的路上,林玄知盡力降低著存在感,窩在何疏的懷裡安靜如雞,直至何疏開口打破沉默:“徒兒不是說過讓師尊好好休息嗎?”
林玄知深呼吸一口氣,緊閉上雙眼認命道:“為師已經出來了,你就說想怎麼著吧。”
等了半晌,何疏仍在摟著他前行,並未開口,也不知在想什麼。
於是,林玄知試著將一隻眼睛睜開,偷偷往上瞄了一眼,正好就與何疏下移的視線對上,沒有想象中的冰冷,亦看不出有多麼生氣,語氣也很正常:“是徒兒的錯,不分青紅皂白便懷疑師尊。”
等等,怎麼突然就跟他認 錯了?
另一隻眼睛隨之睜開,一雙淺藍的眸子徹底與何疏對上,純白的眼睫因不解而上下扇動,原本在來回飄蕩的尾巴則逐漸停下,等著何疏跟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