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六個月大的孕肚,他的視線很難看到雙腿之下的情況,也就沒有找鞋,踩踏著冰涼的地面,目光環視了一圈廂房,想找到可能放有衣服的櫃子再行動。
就在他鎖定了一個方位,踏出半步,本應不著寸縷的身子突然就有了布料裹住的感覺,垂落下純白的眼睫,淺藍的眸子裡,是一身逐漸由虛轉實的白袍。
而且還是隨他心念所需的鬆散白袍,剛好合適他挺著六個月大的身子,不會太勒,又可以恰到好處地包裹軀體。
緊接著,原本應該踩踏著冰涼地面的腳底板也隨之出現了隔離,一雙腳竟是自然而然地穿上了鞋子。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撐著後腰走了兩步,衣擺輕搖,確定不是幻覺以後,也顧不得其他,徑直走到門口,然後小心翼翼地拉開了房門,確定沒人以後,一步跨出,轉身關門。
“道友這邊!”還未來得及挪步,熟悉的聲音便從不遠處傳來,順著聲音看去,發現是那名少年,此刻正躲在拐角朝他招手。
林玄知也就遲疑了那麼片刻,想到這名少年之前救過他,雖然沒救成,但好歹救過,而且害怕何疏肯定存在緣由,加上他現在還沒有明確的目的地,便向少年走去。
“快跟我來!”少年似乎很急,他剛剛走近,就招呼著他跟上,而且很快便與他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倒是真的高看了他,就他現在這副身體,別說走快些,能有正常人的走路速度都算不錯了。
所以他是一隻手撐著後腰,一隻手攙扶著一旁的牆壁勉強加快腳步跟上,實則也就剛剛達到正常人走路的速度,但他已經盡力了。
而少年再次回頭看向他的時候,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又折了回來,攙扶著他加速道:“獻祭已經開始,再晚就來不及了。”
少年的個子雖然比他矮了些,攙扶卻是真的穩,甚至已經不能說是攙扶了,就算說是少年抬著他的半個身子都不為過。
因為他在少年攙扶的加速下,真的快了很多,卻又不完全是他自己發的力。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句話終於被他問出了口,就是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現在走這麼快即便不是他發的力,也是在透支他的身體,是在少年的強行提速下,他辦不到也只能辦到的加快腳步。
“你既然會出現在箱子裡,便應該已經知道了,望月祭典是一場巨大的騙局。”少年的腳步很快,說話的語速卻極為均勻,和他的上氣不接下氣直接形成鮮明對比。
接下來,從少年的講述中,他大概又明白了一些望月祭典的真相,是望月宗的宗主在為其夫人挑選複活所需器官,只是,少年這麼急著找他做什麼?
想到就問,而少年也回應了他:“我從道友的身上看到了生機。”
總覺得很敷衍,不過很快就讓他聯想到一件事,那個膽怯又存在希望的眼神,膽怯肯定是因為害怕何疏,那麼希望,難不成就是因為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生機?
現在眼神裡面的希望是能夠解釋通了,可還是不理解為什麼會那麼害怕何疏,他正要問,少年已是繼續道:“有一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