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只是感覺不可思議,為什麼火可以生長在冰塊上面?這就是修仙的世界嗎?
“徒兒將它停滯在了綻放之前,只為讓師尊可以如願看到這一瞬花開。”何疏的這句話剛剛說完,那絢麗的赤色竟已是開始了凋零,一片一片湮滅在冰雪中無影無蹤。
一股悲涼油然而生,林玄知在冥冥之中突然有了一種感覺,何疏多半是誤會了他師尊的意思,可如果不是為了看到花開,又為什麼要說出那種話?是單純的感嘆嗎?感嘆什麼?
根據傷春悲秋定律,人在說一些比較傷感的話時,極大可能是在隱射自身,要是再把何疏這些摸不著頭腦的話加上……
一個模糊的概念開始在他的腦中誕生。
“砰砰——”心髒突然極其劇烈地跳動了一下,劇痛驟然蔓延,林玄知下意識便將胸口一把捂住。
“師尊?!您怎麼了?”何疏近乎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將他攙得更緊了些,讓他的腦袋可以靠上胸膛,七個月的渾圓孕肚緊緊側貼著,彷彿要將他整個揉進骨子裡。
系統的提示音也在這個時候傳來。
【叮!檢測到未知錯誤!即將進行矯正!】
他覺得這句提示似乎之前也聽過,卻又完全不記得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聽過,劇痛中的意識則是在這聲系統提示過後迅速模糊。
【叮!矯正完成。】
再度恢複時,已是感受不到半分寒氣了。他正側臥著,身下的質地不是很硬,自然放置的手劃動五指向下摸了摸,能摸到柔軟的布料,應是床榻。
睜眼所見,周圍的景象天翻地覆,不再是昏暗的樹洞,而是燭火明滅的竹屋,何疏就趴在床榻邊,雙眼緊閉。
流蘇般的馬尾肆意垂落在地,也不知何故如此疲憊,連個能夠好好休息的姿勢都不肯找,就這般隨意地睡著了。
林玄知試著動了動,便感覺到身體的僵硬,估計是用這個姿勢躺久了,想著翻個面會好些,結果剛剛要翻,就被綁束著他軀體的紅繩廝磨到悶哼出聲。
雖然很輕,何疏還是被他給驚醒過來,趴伏的腦袋抬起後,所見是一雙布滿了血絲的如墨瞳孔,直勾勾注視著他,聲音略帶嘶啞道:“師尊的身體可有哪裡不適?”
林玄知遲疑著,停止了準備翻身的動作,搖了搖頭道:“發生了什麼?”
他只記得,在樹洞的冰雪前,他看見了赤色的湮滅,緊接著意識模糊了一下,就回到了竹屋,而且天色還暗了下來。
“師尊突然將胸口捂住,面色極為難看,適才靠到徒兒的身上就沒了動靜,徒兒便急忙將師尊給摟了回來。”何疏說著,雙手捧起他軟軟耷拉的一隻手,夾在中間牢牢握住,纖長的眼睫垂落,沉聲道:“醒了就好。”
他的手被握得很緊,便如同是被兩塊熾熱的烙鐵夾在中間。
林玄知就這麼側臥著,靜靜地看著何疏猶如懺悔一般的模樣,欲言又止,竟是不知應該如何安撫,如果可以,能不能把他身上的紅繩拆了再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