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也覺得那些弟子在起身看向他的時候,眼神有明顯的錯愕,但他本身的情況就已經夠難為情了,只能盡量強裝著鎮定。
此刻便是忍不住向旁邊的何疏低聲詢問道:“疏兒,為師的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何疏面色如常,語氣平靜道:“沒有,徒兒洗得很仔細,師尊的臉很幹淨。”
欲言又止,到底還是什麼都沒有再說。
本來以為上了馬車就好了,何疏卻攙著他徑直繞過馬車,來到了一旁的馬匹之前,在他毫無準備的驚詫中,將他攔腰摟起抱上了馬背,雙腿同曲向一側打橫而坐。
他的雙手本就被金鏈限制在毛絨團子裡面動彈不得,此刻便是毫無倚仗,哪怕這匹馬只是原地踱了兩步,也讓剛剛坐上馬背的他緩慢失衡,被孕肚的重量壓迫到逐漸向後傾斜。
眼見著何疏也翻身上馬,直接便如同抓救命稻草一般往何疏的懷裡靠。
何疏則是順勢伸手,從後腰將他傾斜的身子一把攬住,一隻腳卻伸到他的雙腿外繞了一圈,最後伸到他的雙腳之間,將他兩腳間的金鏈一勾一挽,他的雙腿頓時便被迫並攏到了一起,隨著何疏踩踏進馬鐙而固定在旁。
厚實的深紫衣擺本是同銀白料子一起垂落在周遭,此刻卻環繞著他並攏微曲的雙腿裹了個結結實實,連兩只腳踝上的金鏈也能感覺到布料的緊貼。
也不知何疏是有心還是無意,將衣擺的尾部外旋了一圈,並隨著金鏈一同踩進了馬鐙裡,近乎是完全固定住了,很難被風吹開。
“疏兒?為什麼騎馬?”即便那些雲靈宗的弟子並沒有刻意看他,偶爾的視線也讓他心慌到彷彿被看透了一般。
“徒兒想讓師尊看一看沿途的風景,彌補遊歷的遺憾。”雖然何疏說得冠冕堂皇,可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又找不到反駁的地方。
啟程前,宗主來到馬匹的旁邊,詢問他怎麼突然想要騎馬。其實他也明白宗主的疑惑,畢竟挺著這麼大一個孕肚,放著好好的馬車不坐非要騎馬,的確是讓人很難想通,他也想不通。
但是他卻不能說這是何疏的主意,不然這位宗主估計又要說他放縱何疏肆意妄為了。
“想看看沿途的風景。”林玄知被金鏈限制在毛絨團長裡的雙手緊張到打結,感覺這樣說可能還不夠,於是又補充道:“我騎不了才讓疏兒載我一程。”
這位宗主只是看著他沉默了片刻,說了一句節制,便轉身離開。
那眼神怎麼想怎麼不對勁,或者說,現在的一切都讓他覺得不對勁,何疏平白無故為什麼要帶著他騎馬?
啟程以後,何疏帶著他的這匹馬就被一群人給圍在中間,雖然保持了一定距離,仍是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