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一聲中氣十足的大長老從身後傳來,嚇得他脖子一硬,但盡量保持著表面的平靜轉身看去。
發現是一名可能比那位宗主還要年長的老者,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才逐漸舒緩。
這位老者從院外而來,走到距離他的一定距離之外便戛然而止,拱手作揖道:“大長老!您那徒兒……”
“疏兒怎麼了?”也不知為何,聽到與何疏有關,他便心悸得厲害。
老者被他打斷以後,抬起的面色些許古怪,但也只是稍縱即逝的古怪,很快便掩藏了起來,繼續中氣十足道:“大長老!您那徒兒都已幹出此等欺師滅祖的惡行!您何故還要如此憐憫於他!”
“疏兒認罪了?”他不認為何疏會承認沒做過的事情。
“自是不肯認罪,但數名弟子親眼所見,他如何也抵不了賴!”老者回答的極快,並緊接道:“大長老!您那徒兒已是快要與邪魔同化!宗主說來請您或許會有辦法!快別耽擱了!”
林玄知本來還想問誰來過他的房間,但看這老者如此著急的模樣,何疏的情況一定不容樂觀,只能改口道:“帶我去看看。”
其實他覺得,應該是何疏回來過,不然何疏設的罩子不可能平白無故消失,況且除了何疏,也沒人敢在得不到他回應的情況下,悄無聲息進到他的房間,畢竟連宗主都要敬他三分。
明明種種跡象都在印證著這個猜測,可當他被老者帶到何疏的面前,並告訴他,何疏自帶走便一直都關在這裡時,産生了動搖。
隔著層層欄杆,裡面那被鎖鏈捆紮到動彈不得,渾身彌漫著濁氣的不是何疏又會是誰?而何疏在這種狀態下要如何回去?然後再原封不動地回來?
答案是不可能,也沒必要。
突然,那個聲音再次傳來,說著相同的話,一遍又一遍,讓他去救何疏,這一次他的腦子非常清醒,是不論如何也不會聽錯了。
而且,他還感覺到了一股推力,似乎是有一隻手從後面推了他一把,讓他的腳跨前半步,差異回頭,卻只看到了距離他有好幾步遠的宗主等人,完全沒有絲毫推過他的跡象。
遲疑了片刻,頭都回了,如果什麼都不說,好像很奇怪,林玄知索性便順水推舟道:“把門開啟。”
宗主的視線則是明顯下挪,感覺像是在擔心他的大肚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很快便挪開向旁邊的弟子道:“把門開啟。”
林玄知一隻手撐著後腰,一隻手託著孕肚,在心跳逐漸加速中,強裝鎮定地走進了牢房,並試探著一步步向何疏靠近。
他不是不怕,但何疏現在就算有什麼不對勁,都已經被鎖鏈給捆成了這樣,應該也不能怎麼著吧?
而且他覺得,他不應該對何疏産生害怕這種情緒,他為什麼要去怕一個深愛著他,且排除那些稀奇古怪的行為,從未真正傷害過他,將他奉若神明,捧在手心倍加呵護的人?
直至何疏跟前,林玄知剛剛將一隻手抬起,便是一陣鎖鏈的輕微拉縮之聲,何疏的聲音裡面略帶著隱忍與壓抑開口道:“別碰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