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一下思路,代入到何疏離開時的情況,林玄知緩緩開口道:“現在正是緊要關頭,我不能被打擾,亦無暇分神,你幫我將窗戶開啟便離去吧。”
他這話說得半露不露,並且把他不能被打擾和無暇分神的關鍵資訊都透露了,以宗主先前對他的種種胡思亂想,肯定能自行推理出一套完整的行為邏輯,並幫他將窗戶開啟。
果然,他的話剛剛說完沒多久,窗戶就傳來了開啟的聲音,以及宗主那又清晰了幾分的奉承,甚至還承諾不會讓其他人靠近。
聽著漸遠的腳步聲,林玄知莫名鬆了一口氣,然後就等著陽光折射到床榻邊的地面上。
只是這個等待的過程有些漫長,也不知是不是失眠到了頭,他竟然在這種時候犯起了困,明明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各種猜測讓他輾轉難眠,現在有了明確的目標又開始犯困。
不過好在,他還是掙紮著等到了那一縷折射到床榻邊的陽光,挪著身子,將一隻赤腳向著陽光的方向伸了過去。
只是方才照到,便感覺空蕩蕩的丹田之中縈繞起了一團微弱的白光,於是趕緊將腳收回,一回生二回熟,用手抓住鎖鏈稍稍一頓,便是砰的一聲,雙腕上纏繞的感覺瞬息消失。
勉強撐起身來回頭看去,發現整段鎖鏈都化為了齏粉,因為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他現在還是比較關心何疏的情況,要去找何疏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才行。
不過為了避免再被陽光照到出什麼岔子,又或者說,是避免照到太多不好跟何疏解釋,何疏到底是這本書的主角,他的命都被系統給掛在了主角的身上,他是怎麼都不能跟何疏鬧矛盾的,還有他一身單薄的蟬衣蟬褲如果被人撞見了太過寒酸。
從何疏時常給他翻出來衣袍的櫃子裡,找了一件純黑帶帽兜的鬥篷披到身上,繫好脖間緞帶,並戴上帽兜拉低邊緣以後,直接推門而出,一路往放置金籠子的房間而去。
走到那處臺階,與上次般來來回回了好幾次才將隧道開啟,便急忙一路往下。
能看到路的時候還好,看不到路的時候就是磕磕碰碰,幾次都險些栽下不知道還有多少層的臺階,再順著那些遊離在半空的發光物體拐過了一個石洞。
“疏兒?!”便見深淵的中央,已是被無數的泛黑血管自深淵而起,包裹出了一個橢圓形的繭懸立在半空。
林玄知只是初見時震驚了一下,便急忙向深淵中央的繭靠近,他也不知道他這麼點兒修為夠不夠把這一坨繭扒開,但總要試試才能知道。
因為何疏曾說過,下面是虛無,掉下去會很危險,他怕救不了何疏還把自己給賠上,一路都是抓著四周蔓延向中央那個繭的泛黑血管前行。
待到這一坨繭的近在咫尺,略微思索便直接伸手去掰,原本只是想先試試看,沒想到還真就給他掰動了。
不過隨著這一坨繭被他逐漸掰開,他體內的那點兒修為也在迅速流逝,直至掰到能看見一隻手的時候,他的修為已是即將耗盡,不得不先把胳膊擠進去。
趕在修為耗盡,這一坨繭開始還原的時候,牢牢抓住了那隻手,並聲嘶力竭道:“疏兒!不是都讓你別幹傻事了嗎!為什麼不聽為師的話!”
說實話,那隻手已經不能說是手了,還是這遍佈泛黑血管的東西隱約能看到一個手的輪廓,他才勉強分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