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脫離攙扶重新站穩,將兩個攙扶的人遣退,才慢吞吞開口道:“是臣下不該把君上還當做沒長大的孩子。”
“祭司大人嚴重了。”何疏面不改色道:“繼續吧,本座的王後身子骨弱,盡快結束好回去歇息,比不得祭司大人捱了五十鞭,還能跟沒事人一樣站在這裡。”
鬥篷男人依舊死死注視著何疏,開始繼續之前被打斷的儀式。
又唸了一段聽不懂的經文,便將視線轉到他的臉上,面色頗為難看地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然後伸手接過他端著的託盤。
何疏則是在託盤離開他雙手的下一刻,直接放了手。
鬥篷男人明顯沒有反應過來,渾身輕顫著力有不支般,手中的託盤往下一沉。
在險些打翻的驚心動魄中,何疏再次開口道:“祭司大人當心些,倘若讓硃砂蛋掉到了地上,便是實打實的藐視君王,其罪當誅,不會再有從輕處理了。”
何疏一句話,便成功將鬥篷男人的視線從他臉上吸引了回去,可謂是拉得一手好仇恨。
不過也就對視了片刻,鬥篷男人便端著託盤徹底轉了身,一步一步走到石像之前,將放著硃砂蛋的託盤擺到了貢臺上。
還是念了一段聽不懂的經文,然後神奇的一幕發生了,石像開始發光,緊接著便是細微的崩裂聲響起,聽著應該是從鬥篷男人面前的貢臺上傳出,但是因為鬥篷男人擋在那裡,什麼都看不見。
就在林玄知開始懷疑,是不是那顆硃砂蛋裂開的時候,鬥篷男人突然踉蹌著倒退了兩步,似乎發生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
透過鬥篷男人倒退出來的空間,林玄知從旁邊看見,確實是那顆硃砂蛋裂開了,一抹淡淡的金光此刻正懸浮在裂開的硃砂蛋中,與發光的石像相呼應。
死一般的片刻寂靜過後,是何疏冷不丁開了口:“祭司大人對於查驗透過如此詫異,難道是覺得不該透過嗎?”
鬥篷男人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又前進了兩步,再次唸了一段聽不懂的經文,待到石像不再發光,才慢吞吞道:“君上又說笑了,臣下只是傷勢過重,沒有站穩罷了,查驗既已透過,便行跪拜禮吧。”
林玄知聞言看了旁邊的何疏一眼,見何疏也看向他點了點頭,才往下跪去。
結果他的雙膝剛剛沾上團蒲,整個殿堂便開始震動,震到直接就往旁邊撲進了迅速蹲身攙他的何疏身上,茫然道:“怎麼回事?”
隨著何疏將視線轉向前方的石像,沒了已經被震得摔倒在地的大祭司遮擋視線,林玄知清晰看見那石像在崩壞,貢臺上已經裂開的硃砂蛋則是被震到砸落地面,又碎了幾道,之前懸浮的淡淡金光則不知所蹤。
“師尊先起來。”何疏的動作比嘴快,說這句話的時候,已是將他從團蒲上攙起。
他方才站穩,震動便戛然而止,可惜石像已經坍塌了一半,看著多半是無力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