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早已被水霧模糊成一片,他覺得何疏在屈打成招,而他還無可奈何,想了想,看何疏這架勢,那他承認是不是就不用捱打了?
仔細想想,好像承認了也沒有多大關系,不過片刻便妥協道:“疏兒說什麼便是什麼,為師無話可說。”
結果出乎他的意料,這一個巴掌比之前都要重,打得他水霧都從眼眶裡流溢了出來,並不滿地扭頭哽咽道:“怎麼還打?”
“師尊這種態度是在挑釁徒兒嗎?還是師尊覺得徒兒很好敷衍?”何疏的話讓他愣了愣,他態度怎麼了?他不是已經遷就著何疏了嗎?還要他說什麼?
也就在他發了一小會兒愣的功夫,幾個巴掌已是接連落下,啜泣出聲的同時,急忙道:“疏兒……別打了,要腫了……為師已經……你到底要為師如何?……為師知道錯了!”
終於,在他語無倫次喊出最後這句話的時候,何疏的動作停了下來。
並攬著他的雙膝後面,將他點地的腳尖帶起,彎曲擱置上床榻,再把渾身癱軟的他從肩頭抱了下來。
只是他的屁股剛剛坐下,就疼到撐起雙腿,一把抱住何疏不肯鬆手道:“不要坐……疼。”
何疏起初應該是想要掰他,聽了他的話才停下動作,改成將他貼黏在一起的身子往外扒開。
就這麼變成了何疏癱坐著,攬住他筆直而跪在跟前的雙腿,像是在防止他從後面的床榻邊緣栽下去,又像是在防止他逃跑。
他的上身則是因為被扒開而與何疏保持了一定距離,兩只胳膊下放摟著何疏的脖頸四目相對。
癱坐的何疏自是不及他筆直而跪的高度,於是將腦袋上仰,用一雙滿溢瘋狂卻莫名沉靜的赤金瞳孔,對上他略微低垂著濕潤一片的慌亂淺藍眸子道:“師尊說說錯在了哪裡?”
何疏的沉靜讓他害怕,特別 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覺得,只要他的答案讓何疏不滿意,何疏隨時可能把他重新扛上肩頭繼續打。
試著掙脫了一下何疏攬著他雙腿的胳膊,想跑,結果當然是毫無作用,還被何疏又輕輕拍了一下屁股警告道:“師尊這是想繼續捱打嗎?”
雖然這一下拍的很輕,卻是疊加在之前狠狠拍了那麼多下,已經拍到坐不得的痛楚上,林玄知輕輕一顫便馬上老實了下來,可憐巴巴地注視著何疏,搖著腦袋努力思索應該怎麼回答。
首先何疏肯定是生氣了,而生氣的原因多半就是以為他在公報私仇,存心戲弄。
他不僅解釋不得,必須要承認,因為這是何疏認定的事情,還不能在承認的過程中,讓何疏感覺到他的態度有任何問題,不然肯定會繼續打他的屁股。
但是這個難度真的很高,他根本就無法確定,何疏眼裡什麼樣的態度才算有問題,或許他應該另闢蹊徑。
半晌,林玄知忍痛往下跌坐,何疏大概也沒反應過來,摟著他雙腿的胳膊直接滑到他的後背。
他則是一把抱住何疏,將腦袋埋進何疏的一側肩頸避免被看到眼睛,藉著先前的委屈啜泣道:“疏兒……為師的肚子好痛,是不是胎兒出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