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兒，為師的胳膊被綁疼了，能不能……”林玄知的話還沒說完，何疏看向他的精緻面龐已是流露出一抹愧疚之色，匆匆伸手將拋過床梁吊著他的那根繩子從綁住的地方解開，緊接便一把攬住了他下落的身子。
林玄知還沒反應過來，就這樣下落到撲進了何疏的懷裡被摟著後背，又因為雙臂還綁在身後的關系，近乎是癱軟的狀態，下顎磕在何疏的一側肩頭。
他還沒想好怎麼開口，何疏已是先行開了口道：“是徒兒不好，輕易便被影響到又對師尊做出這種事情來。”
林玄知愣了愣，恍然想起什麼，他竟然把這茬給忘了，現在的何疏身體裡還有個髒東西，不能受到任何刺激，不然就會被那髒東西影響到做出過激的事情來。
好吧，也是他自找的，沒事裝什麼肚子疼，哪怕何疏一直都是以他的身體為先，也要他的身體真出了什麼情況才好使，假裝的反而會弄巧成拙。
“是為師的錯，為師為了逃避認錯而將事情變得複雜，假裝不舒服欺騙疏兒在先。”雖然何疏還沒有提，但他如果等著何疏提，也未免太過被動，倒不如主動一些，爭取從寬處理。
隨即他的後腦勺就被一隻寬大的手掌給緊緊按住，何疏略帶激動的聲音緊接傳來：“師尊何錯之有？師尊當時既然說了沒有，那就一定是沒有，只是徒兒被影響到昏了頭腦，逼迫師尊承認。”
何疏頓了頓，又繼續道：“既然師尊本來就沒有錯，又何來的逃避認錯？一切都是徒兒的責任。”
林玄知聽著何疏這莫名認真的懺悔，一時間有些茫然，難道何疏因為受到刺激被髒東西影響，從而做出過激的事情，這個人就不是何疏了嗎？
清晰感受著後背與後腦勺那帶有輕顫的力道，很快便釋然了，聲音輕到不知是說給何疏聽，還是他自己聽：“疏兒不生氣了就好。”
不論是被髒東西影響的何疏，還是平時的何疏，他們都是何疏，只是平時的何疏對他的關心大過一切，被影響的何疏則是更為自我，連對他的關心可能都只是受到平時的影響而下意識所為，並不是真正的關心。
窗外的天色此時已微矇矇亮，何疏將綁著他雙臂的繩子解開以後，避開床榻上被白團浸濕的地方，墊了一個枕頭在偏向外面還幹淨的位置，讓他的雙腿曲折在兩側趴臥其上。
是既沒讓他被打腫的屁股挨著碰著，也將他胸膛上被繩子碾壓到酥麻的那兩處隔離在枕頭與床榻之間，面面俱到。
讓他稍作歇息，便又拾了一件婚服堵住還在斷斷續續滴落著白團的地方，轉身去清理著地面上，那些所過之處沾染的白團，說是擔心出現紕漏。
至於床榻上已經浸濕到裡面的則是沒有多大關系，畢竟床榻上出現白團完全合乎情理。
林玄知將雙臂墊在腦袋底下微側著，滿頭的白發如同軟緞，柔柔地搭散在周遭，純白的眼睫輕輕垂落著，一雙純淨的淺藍眸子靜靜注視向不遠處埋頭清理的何疏。
雖然雙眼看著何疏，他心裡卻在想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他覺得他現在的姿勢就像是一隻已經裝盤的火雞，特別是他身上還套著一件火紅的婚服……更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