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方元微笑道:“他未必真敢跳。”
“也對!”寧曼輕輕點頭。在這浮華功利的時代,人肯定是愛惜自己勝過他人,怎麼可能為了區區一個賭約,就選擇去死呢?
在兩人竊竊私語的時候,馬大師好像憤怒的公牛,大聲吼道:“我不服。你敢不敢再比一次。在公平公正,沒有干擾的情況下,再賭一次。”
適時,方元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撇嘴道:“看吧。我就說了,他不敢!”
雖然知道這是正常人的選擇,但是發現馬大師選擇了逃避之後,方元還是有點兒鄙夷。人呀就是這樣,自己未必能夠做到的事情,卻偏偏要求別人做到。就好像自己不是君子,卻希望其他人是道德高尚的聖人……
方元的表情,深深刺痛了馬大師的自尊心,讓他又羞又怒:“我不是不敢,是不服氣。我被坑了,輸得冤枉。”
“輸了不服的人,都這樣說。”方元淡聲道:“尤其是奧運會的時候,那些由於意外沒能奪得金牌的人,他們也冤枉呀,不過金牌照樣不給他們。運氣本來就是實力的一部分,況且我們現在是在比改運呀,你運氣不好,能怪我麼?”
馬大師頓時語塞,一口怒氣硬生生給憋了回去,殷紅的臉龐一下子變青了。不是氣的,而是心涼如雪,萬念俱灰。
因為方元說得有道理呀,他們就是在比改運,改了別人卻忽略了自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說明本身的實力不行啊。
與此同時,侯遠又開口了:“小兄弟,我也知道,硬架樑子,這事的確不地道。然而,我與馬兄相交多年,他遇上了這樣的事情,我絕然不能袖手旁觀。”
說話之間,侯遠毅然決然道:“小兄弟,我們賭一把,如果我贏了,那麼希望你能給馬兄一個以錢贖命的機會。要是我輸了……我陪馬兄一起跳。”
“啊!”
聽到這話,滿堂皆驚,侯遠這是要以命賭命呀。當然,他不是拿自己的命賭方元的命,而是在賭一個讓馬大師活命的機會。一時之間,眾人的表情十分震驚,特別是馬大師,紅著眼睛看向侯遠,眼神非常複雜。
“你和他一起跳?”方元多少有些驚詫,上下打量侯遠,饒有興趣道:“這位侯師傅,我不信你沒看出來,馬大師對你現在的成就,可是充滿了羨慕嫉妒恨啊。你視他為好友,他可是視你如仇冦。這種情況下,你還幫他?”
“小兄弟,你無須挑撥離間。”侯遠淡然笑道:“我與馬兄的交情,可不是你能想象的。當年我淪落南洋,身無分文,飢寒交迫,又染上了重病,差點一命嗚呼。”
“幸好當時馬兄不離不棄,甚至當賣了祖傳的寶物,然後送我去醫生盡力救治,這才讓我揀回了一條小命。之後更是託關係,送我去拜師學藝,才有我侯遠今天。”
侯遠平靜道:“這樣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以前沒有機會就算了,今天難得有一個同生共死的機會,我怎敢有所遲疑。”
霎時,其他人看看笑容滿面,神態自若的侯遠,又看看眼睛微紅,手腳輕顫,卻抬頭望天故作漠然的馬大師,心中自然是感慨萬端。
生死之交這個詞,似乎距離世俗生活並不遙遠。
隨即,侯遠拱手道:“請小兄弟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