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街巷中不見什麼行人,顯得有點兒清冷。在樸師傅的指引下,車子繞過一個小巷子,慢慢地在一個宅院旁邊停了下來。
適時,眾人下車打量,發現宅院比較殘破了,牆壁坑坑窪窪,鐵門鏽斑點點,盡是雨打風吹的痕跡,給人一種歷盡滄桑的感覺。
“嘭嘭!”樸師傅直接拍門,聲音有幾分突兀,使得附近一棵樹上的鳥兒直接驚飛起來,振翅破空而去,轉眼消失在遠方。
然而,眾人等了一會兒,卻發現宅院裡頭沒有什麼動靜,再透過牆壁的縫隙打量,只見屋裡一片寂靜,好像沒人居住似的。一時之間,其他人眼睛之中多了幾分迷惑與懷疑,琢磨著是不是樸師傅帶錯地方了。
樸師傅眉頭一皺,自言自語解釋:“不應該啊,前段時間聯絡,他還說在這裡的。”
“砰砰!”說話之間,樸師傅再次拍門,而且力道重了幾分。鐵門咣鐺作響,細碎的鐵鏽也跟著抖落了少許。
好半響之後,裡頭終於有了動靜:“……大清早的就來催命,還讓不讓人活了?”
在氣急敗壞的聲音中,眾人就看到在宅院之中走出來一個穿著大褲衩,卻光著膀子的年輕人怒氣衝衝走了出來。
那人一臉惺忪之色,好像是才被吵醒,自然十分生氣。走出來之後,看也不看,就直接開口罵道:“還沒有談妥呢,就急著來拆房子麼,信不信我……”
才罵了兩句,年輕人睜眼一瞄,聲音嘎然而止,驚愕問道:“咦,你們是誰?”
“……請問,吳師傅是住在這裡的吧?”樸師傅才算是找到機會打聽起來。
“找師父的?”年輕人目光一轉,就看到了停在旁邊的豪車,當下臉上堆起笑容,道歉道:“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是拆遷隊的呢。你們不知道嗎,我師父在一個月以前,就已經搬到另外的地方了。”
“搬了?”樸師傅一怔,隨即問道:“搬哪去了?”
“不遠。”年輕人熱心指引道:“博山路,應該知道吧?從這裡出去,一直到外面的大道,然後往左拐……開車的話,大概十幾分鐘的車程。”
“哦,知道了。”樸師傅輕輕點頭,然後轉頭尷尬笑道:“怪我,沒了解清楚情況,不知道他已經搬了,看來要重新調頭上路了。”
“沒關係。”海大富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樸師傅很久沒有回英州了,所以不清楚這裡的情況也很正常。”
“是呀,物是人非啊。”樸師傅感嘆道:“舊城要拆了,看來那個拆舊城,翻修新廣場的決議是準備落實了。說了好幾年,終於實施了麼。”
“快了,快了。”海大富點頭道:“去年換界,英州來了位新領導,對這個決議非常的感興趣,經過一年的調查研究,又拉來了一筆資金,最終決定開始著手實行。現在忙著安置舊城的居民,等到來年春天立即動工。”
在解釋之時,眾人也重新上車,朝年輕人指點的方向而去。
車上,樸師傅隔窗打量舊城街巷,也有幾分噓唏感嘆:“早在二十年前,這裡可以說得上是整個英州的中心,每天人來人往,十分熱鬧繁華。沒有想到,二十年後,竟然就要拆了,真是世事無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