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劍是真沒想到陳天和周玉泉會是這種關係,周玉泉在荊州的地位就不說了,當是他對醫學界的貢獻,哪怕是市長也要對他客客氣氣的,所以種劍態度也是客氣非常。
“具體什麼情況了?”周玉泉坐下,問道。
陳天說了一下事情經過,包括他用手段制裁柴林的事情,周玉泉皺眉,但沒說話。
民警姓楊,周玉泉稱呼的時候陳天才知道。楊警官說:“對方做筆錄的時候,說法基本一致,說是陳天天跑去診所搗亂,才發生了這些事,而且說是陳天先挑釁,不僅打傷了人還打壞了不少東西。”
他們倒是沒好意思說是陳天先動手,畢竟這調來監控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做筆錄時候撒謊,一點好處也不會有。
周玉泉不滿的看了一眼陳天,批評道:“多大人了,做事情毛毛躁躁,這是法治社會,就憑你一時義氣,就能治理這些亂象了?”
陳天不說話,倒是種劍開口替陳天說話:“周院長,事情我也瞭解的差不多,其實拋開法律來說,我也認為陳天做的不錯,如果真是他說的這樣,這柴林幾十年了還沒有人舉報,也許往後再幾十年也不一定有人舉報,而晚一天,說不定就會多一個受害者。”
周玉泉也就是身為長輩慣例批評陳天,心裡其實也是認可陳天所為的,但外人面前,嘴上不能表示出來。
周玉泉點頭,不糾結過程,而是問道:“那以二位警官專業角度看,這事情要怎麼辦才好,對方恐怕不會輕易接受調解吧?”
“我不會接受他們道歉的。”陳天開口。
楊警官噎了一下,表情古怪的說:“我們是希望對方能接受咱們的和解,畢竟對方傷了五個人,還損毀了一些財物。”
陳天冷笑一聲:“不會是扶不扶的梗吧?”
陳天這話一出,楊警官面露尷尬,種劍也是臉色陰沉。
扶不扶的梗,是多年上某位法官在審理一起老人摔倒,好心人扶起來被訛詐的案件的時候,只因其說了一句“不是你撞的,你為什麼要扶?”
這句話一度引起了多年的關於路遇老人摔倒,你扶不扶的爭論,有人說,這個冤案的出現,國內道德建設成果倒退幾十年不止,是對社會良知的一次毀滅性打擊,乃是司法界一個汙點。
在場幾人當然知道陳天說的是什麼意思,陳天不接受“誰弱誰有理”的論調,而且他始終認為這件事情自己沒錯,而且證據上自己也不見得處於不利狀態。
陳天的態度很不好,有周玉泉和種劍在場,楊警官被說的心中惱怒,卻又不好發作。
周玉泉沒說話,他也想知道這件事警局這邊要怎麼處理,無論是情感還是別的方面,他當然站在陳天這邊。
種劍咳嗽了一聲:“事情也許沒我們想的那麼糟糕,除了人被打傷和東西被損毀,再加陳天主動上門的事實外,沒有很客觀的證據證明是陳天先動手,診所內監控影片還沒拿回來,若是影片證明是對方先動手,那事情就完全是兩回事。
畢竟,你們是開門診病,有人上門也很正常,無論如何在他們店裡主動動手打人,是不佔理的,所謂言語挑釁,只是很主觀的一個證據,辦案中沒什麼太大的意義。”
種劍的分析算是很中肯,所以現在證據方面,陳天不落下風,就看對方的態度了。
“我去問問對方的意思,如果有意調解,我就安排雙方談談。”楊警官見就在這也很尷尬,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陳天還是挺意外的,種劍這樣一位法律衛士,會替他說話,而且言語中明顯偏向他。隨即一想,這位法律衛士其實還是堅持了自己的選擇,他說的並沒有錯,只是挑了對陳天有利的方面來說而已。
柴林的胳膊麻木雖然沒有剛才那麼明顯,但還是存在,他不清楚陳天做了什麼,但是正因為不知道才覺得擔心,他很清楚自己身上沒有任何傷,這條胳膊廢了也沒任何理由找陳天的麻煩,法律講證據,而這個證據自己拿不出來。
不明覺厲,說的就是這樣的情況。
“怎麼樣,想好了嗎?要和解還是上法院?”楊警官走過來,問裡面的幾人,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柴林。
柴林抬起頭,臉色變幻了幾下,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夥計和請來的五個打手,五個打手臉上的淤青還挺明顯,特別諷刺。
“我們接收調解。”陳天做了什麼,只有調解才有可能讓他說出來,和幫自己解除,自己的一條胳膊與魚死網破相比,已經知天命的柴林,很懂得該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