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白糖那話提醒他了,事先答應給幾百兩有什麼用,他一旦真被抓入獄,她出爾反爾不給自己這筆錢,就靠他的妻兒能討回什麼說法?這件事根本就是見不得光的。到時想要回錢,門兒都沒有。
韓賬房一鬆口,白糖就知道她賭對了,在她的瞭解,韓賬房刻薄寡情,利益至上,但唯獨對自己的兒子是寶貝的緊。
她笑問:“你兒子可是在德才書院入學?”
“是。”韓賬房眯起眼眼看她:“你連這個都打聽到了。”
他平日裡在店鋪可是從不提及妻兒的情況。
白糖也不否認,大大方方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既然對你存了疑慮,定然是要把你裡裡外外都打探個一清二楚的。言歸正傳,既然你兒子在那裡上學,你應該知道,學院裡有位李夫子,我想你也是認得他的,你來我這裡做工,還是李夫子從中穿針引線。
你也該看得出,他為人雖嚴肅,卻是個心中有大義之人,他做事恪守規矩,眼底揉不得半點沙子,我們請李夫子做個保如何?我將二百兩暫放在李夫子那裡,倘若你在一年之內因為此事遭遇了牢獄之災,就請李夫子把這錢交到你妻兒手中,你若是平平安安的,一年之後,這錢我會收回。”
韓賬房眼睛微微亮敞了些許:“你能保證一年之內這件事能了結?”
“當然,順利的話,興許連兩個月都用不到。”
韓賬房暗忖,這法子還不錯,李夫子這人他是見過,打了沒幾次交道就知道那是個正直的人,確實可信。論看人的眼光他還是老道的,相信自己不會看走眼,這一點白糖沒騙他。
他又問:“你對我這樣好,無端端在他那裡存了兩百兩銀子,李夫子難道不會心生疑惑?”
白糖笑說:“李夫子不是個愛打聽隱私的人,再者說,我自然會找一個天衣無縫的由頭,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沒必要牽扯到李夫子,所以這件事我不會讓李夫子知道,你不用關注這些無關緊要的,只需要知道一點,你一旦出了事,李夫子一定會把這錢送到你妻兒手裡,這就足夠了。”
韓賬房尋摸著,緩緩點了頭:“好吧,看在你安排妥帖的份上,我答應幫你辦事,不過,你得儘快聯絡李夫子,我要親眼看著你給他錢,當著我的面給他交代清楚,讓他早早做了保人我才踏實。”
“這是自然,明日辰時你便在第一樓裡等我,我會聯絡李夫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