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許久的雪又開始下了,今日的風不同往日那般冷冽,柔柔的刮來幾朵雪花飛舞著攀上衛月鳶捲翹的睫毛。
因雪花落在眉睫,她有些睜不開眼,只聽著筱沐有些激動的聲音。
再幾次眨眼,那個離開了幾個月的人就活生生的站在了眼前。
謝允殊回來了,身上還穿著冰冷的盔甲,帶著滿身的寒氣。
破天荒的,他笑了一下:“懷安見過殿下!”
衛月鳶還沉浸在驚喜之中,似乎這幾個月被繁雜學業的折磨都一掃而空。
“外頭冷,咱們回去再說。”
她只仰頭看了他一眼,而後拉著筱沐在前頭走得飛快。
謝允殊暗自垂眸,隨後大步跟了上去。她的反應……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筱沐幾乎是被衛月鳶拖著走的,同時還不忘回頭看了眼謝允殊,他就在身後十來步距離,不遠不近。
“殿下,您不是時常給懷安公子寫信,怎麼如今人回來了,反而一句話也不說?”
筱沐不解,方才在攬月宮外看到懷安,她都快高興得跳起來了。心道許是自己那封信起了作用,這樣一來殿下也就不必每次寫信時都愁眉苦臉。
衛月鳶走的速度更快了,用極小的聲音道:“那如何能一樣,走快些。”
寫信時見不著人,哪怕他有什麼反應自己也不知道,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可如今他回來了,衛月鳶想到自己在信中的那些牢騷話,一時間有些尷尬,便更不知要與他說什麼了。
回到昭月殿,室內的暖意刺激得衛月鳶打了個噴嚏。
謝允殊剛要上前,便聽她道:“懷安快去沐浴,一身寒氣這樣會生病的。”
他沒甚異議,連著騎了三日的馬,雖不怕著涼,但身上髒汙他確實有些受不了了。
側殿還保持著自己離去前的樣子,一絲灰塵都未沾染。
謝允殊不自覺的便要揚起嘴角,但一想到方才她們二人的對話,又鎖緊了眉頭。
內殿飯桌上,擺了幾個用銀質蓋子扣住的盤子。
衛月鳶正一手託著腮,一手心不在焉的在那些蓋子上敲擊著,還不時將視線往珠簾上掃去。
他還沒來,不過來了又要說什麼呢?
他會不會問自己在信中說的那些煩惱是什麼,那到時候自己又要如何回答?
她甩了甩頭,試圖將那些紛雜的想法給甩出腦海。可根本行不通,她甚至有些後悔寫了那麼多幼稚的信件,若非如此,自己現在也不會在這兒絞盡腦汁的想如何將那些話圓回去。